只是朋友的关系,一声不吭的闯到人家里来了,的确有些不合适。
“不是那个意思,慢点,别磕着,来。”
江肆风朝她走过来,手拉过她手腕,把人带到了一个安全没碎块的地方。
“我看你不在学校,陈墨说你回家了。”
回去的很匆忙,她也赶来的很匆忙,公交车挤的头发丝丝乱着。
江肆风伸手压了压她翘起来的发丝,声音轻了许多,“怎么过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个莽夫的样子被她看去多少。
心里五味杂陈的。
“哦,公交。”
“挤着了吧?”头发都挤乱了,小脸也红呼呼。
她摇摇头,手指点了点他小腿,“那里还在流血,我给你涂点药吧。”
这点伤对于江肆风来说不值一提,却声音低低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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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平安本想在他腿边蹲下,被扶着腰坐在沙发上,江肆风坐在她身边抬手把裤脚往上卷了卷。
锻炼肌肉线条明朗的小腿上,内侧不知怎么搞的被哗啦了一条大口子。
白棉签沾了点药,靠近的时候手却不自觉的抖起来,
江肆风垂下来的目光深深沉沉,温柔好像成为具象,桃花眼里杂糅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我不疼。”
他打小就会这么说。
江肆风不是第一天讨厌江朝的,也曾因为江朝的一个谣言把人揍的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人说他爸在外面搞小情人。江肆风上去就揍。
后来,他才讽刺的发现谣言都是真的,骄傲的脊梁骨差点被戳断。
他为了报复江朝,逃课打游戏,考试交白卷,抽烟什么坏事儿都干,后来谁提起他就皱眉。
混账儿子和那个好色的爹,那条街上的人是这么说的。
江肆风谁都没报复的了,只把自己捅的一身伤。
谁还记得他以前也是个穿着洗的香香的白球鞋的好孩子呢。
恍惚间,他听见祝平安认真的声线,“会疼的。”
他沉默着不出声,脑子里昏昏的,只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和窗外的那束皂角树融在一起。
“好了,不要沾水哦。”
祝平安抬起眼,目光和他的碰撞了一下,慌忙移开了视线,“我先,先回去了啊。”
刚想起身的时候被扣住了手腕,“留下来再陪我一会儿。”
他补充问了句,声音钝钝“可以吗?”
祝平安犹豫了下,点头说好。
地上所有的碎片被她轻轻的扫起来,被捉住了不让,“我来吧,别劈着手。”
她笑起来,认真的配合着江肆风把所有的碎瓷片都扫干净。
扫的快要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要擦黑了,最后一点日头的亮光铺满整个幻日园。
祝平安忽然拉住他黑t恤的袖口,轻轻开口,
“是他们不好,不是你的错。”
“你很好的,江肆风。”
后一句差点让人落下泪来。
江肆风僵着手臂,手背上浮出青筋,呼吸都好像滞了一秒。许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谢谢小满。”
宋清梨胃口不大,没多久就饱了,但还是拿着筷子拨着,一根一根的吃。
“吃不下就别吃了。”
沈最把她筷子拿掉,视线落到她被辣椒油糊红的唇,拿了湿巾递过去。
宋清梨乖乖的接过擦了擦手指上沾着的油,听见模糊一声笑。
“嘴巴。”修长的指尖再次递过来软湿巾。
她不自觉的尴尬起来,头都低了下去。
虽然和沈最接触过一段时间了,但是两个人表面似乎和当初一样陌生。
特别是沈最这一张冰山脸,对人都是淡淡的态度,谈不上随和,也谈不上坏。
但却也生疏的让人靠近不得。
宋清梨抿了抿唇,那边的嘴唇被她蹂躏的红了一圈,而且还把辣椒油擦的到处都是。
呆呆的坐着。
“你过来。”
她半带疑惑的过去,沈最站起身,白皙的手指轻轻把湿巾压在她唇瓣上,朝一个方向抹过去。
还残留了一点,他垂着眼睑干脆用指腹轻轻带过了。
宋清梨紧张的不知所措,她这么寡淡的性子很少有人能离她这么近,耳根子都泛起红来。
沈最只一秒就挪开了手指,垂下眼过去结账。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到他回来,抬脚往学校后门走。
指尖勾住了她卫衣帽子的边缘,沈最说等一会儿。
宋清梨也不知道,被带着过去了一家彩绘店。
“站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