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宴原本已经有了离开的举动。
听到霍肆年的问题他侧目望过去。
“如果当初没有我带走许柠,许柠早就在你手里成了一堆白骨,现在许柠最起码不是骤然离世,她至少给自己安排好了后事,也给你们这些与她相关的人全部留了话,霍先生,你还想怎么样?”
时南宴是个特别理智淡定的人,过度理智,多少透着些许薄情。
他说话的姿态不卑不亢,对霍肆年全无惧怕之意。
霍肆年阴沉沉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晦暗,十分危险,活脱脱像个刚刚才从十八地狱爬出来的人间修罗。
时南宴穿着十分简单,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甚至于鞋子都是运动鞋,他五官俊朗染满了饱读诗书的书卷气。
正常看时南宴,不过是俊朗不凡,好像很高冷很难接近,只要和他有了交流,便会发现他格外平易近人,很有邻家哥哥的暖意。
此时此刻有了阴暗疯魔的霍肆年做对比,再加上时南宴光明正大,乍看之下,时南宴如天上纯洁无暇的天神,他正站在高位审判霍肆年对我的所作所为。
时南宴的话音落地了。
‘许柠之墓’附近一时鸦雀无声。
霍肆年直勾勾地盯着时南宴,一双黑棕色眼眸仿佛变成了原始森林深处的一个深潭,幽深深的,深不可测,没有任何光芒可以落入其中点亮他。
时南宴等了好一会。
一直没等到霍肆年开口。
他继续道:“霍先生,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很抱歉,你把许柠伤的太重,真的回天乏术,许柠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路吧!你放了她,也放了自己。”
说着话,时南宴再次有了离开的举动。
“等等——”眼看着时南宴就要离开,霍肆年再次开了口。
他喊停了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南宴。
时南宴再次停住脚步。
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
霍肆年凌厉向时南宴出手。
他恶狠狠地道:“找死!”
我因为霍肆年那突如其来的攻击行为而大惊失色。
心口一紧。
呼吸连带着心跳一并暂时止住。
砰!
霍肆年开枪了。
他对时南宴开枪了。
正常的手枪没有安装消音器。
枪声震耳欲聋。
“不!”谢韵竹目睹儿子中枪而崩溃,她凄厉出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时君安也是面色大变的,但是他没有像谢韵竹那样情绪失控。
谢韵竹想要跑过去找时南宴。
时君安一把拉住谢韵竹。
谢韵竹用力挣扎道:“你放开我!”
时君安低声严肃地呵斥道:“你冷静点!”
儿子都被人用手枪攻击了。
这让谢韵竹如何冷静?
我所在的位置只有我一个人。
枪声出现的瞬间我也往前迈了一步。
虽然没有人及时地拉住我,不许我靠近危险如同定时炸弹一般的霍肆年。
但我依旧只迈了一步。
原因是我占了一个好角度,从我这里角度看过去,时南宴上半身干净的白衬衫一如既往地洁净。
没有鲜血四溅。
也没有被子弹钻出来的伤口。
再联想到时南宴做事谨慎仔细的风格。
我猜测时南宴应该没事。
霍肆年既然能在帝都拿到手枪。
那么时南宴买件防弹衣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时南宴中枪的瞬间往后退半步。
也仅仅是后退半步而已。
霍肆年见时南宴没有受伤,当即恶狠狠地笑了。
他道:“准备的还真充分。”
时南宴轻轻抬手,他拍了拍自己身上衣服问:“够了吗?”
“够?”霍肆年听到这个问题后,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下一秒他猛地对着时南宴出手。
这一次他没有再使用武器。
他一把掐住时南宴脖子。
霍肆年手上动作太快了。
快到时南宴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
霍肆年单手掐着时南宴,皙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仅看他手背状态,变成猜出,他肯定很用力。
霍肆年不是在发脾气,他是真的想要时南宴的性命。
时南宴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体型没有霍肆年健硕,却也是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
如今霍肆年都准备杀了他了。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时南宴开始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