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已经心如死灰。
我以为纵使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的情绪都不会再有起伏。
然而当时南宴提起霍肆年最新情况的时候,我还是转头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时南宴苦涩一笑。
他道:“霍肆年那么伤害你,你还在爱他吗?你依旧在意他吗?”
“柠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爱霍肆年?霍肆年究竟为你做了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时南宴。
他的话我听到了。
我听得很清楚。
只不过我没有回答时南宴问题的想法。
时南宴稍微等了一会,因为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举动,他再次开口。
他重新将话题带到霍肆年身上,他问:“柠柠,你想知道霍肆年疯魔的原因吗?”
不管怎么说,时南宴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没有继续无视他的问题。
我望着他虚弱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我对霍肆年不再感兴趣。
霍肆年疯了也好,死了也好,亦或者每天开心也好,通通与我无关。
时南宴微微有些失望地轻轻叹气说:“原来你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会知道。”
这句话一出口,我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时南宴只是听说霍肆年疯了。
看样子错认白月光的事情,对霍肆年那个天之骄子来说,确实是罕见的巨大打击。
我毫无怜悯。
活该。
以霍肆年的身份地位,当许柔柔拿着他的玉牌在帝都与他重逢之后,他只需要随便下达一个命令,就能彻底查清当年意外。
可是霍肆年没有。
他对许柔柔毫无怀疑。
他轻而易举地接纳了许柔柔,并且深深地爱上许柔柔。
之后东窗事发能怪谁呢?
我一直没有开口。
时南宴没有继续打扰我休息的想法。
他霍地起身道:“柠柠,你醒了就好,不要想着自暴自弃,我不会让你死在我身边,不管多难,我一定会治愈你。”
我因为他的话而再次定睛。
时南宴立在病床边。
我平躺着仰望他。
晶莹的眼泪顺着我脸颊滚落。
我哭着摇头
“不要,时南宴,放了我,不要管我,不要救我……”我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声线仿佛都要与喉咙长到一起,我的声音晦涩沙哑,极其难听。
时南宴问:“因为你爱的男人伤害了你,所以你就不想活了?”
“不是,不是这样……”我的声音还是十分难听。
时南宴问:“那是什么?什么打击能让你许柠毫无求生欲?”
“是……”我很想回答时南宴,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什么夺走了我的求生欲呢?
是一次又一次凌迟灵魂的酷刑让我迫切地想要得到解脱。
该如何与时南宴分享呢?
我不知道。
我浑身僵硬。
时南宴盯着我的眼睛道:“许柠,你听好了,我一定救你!”
没有人可以扭转时南宴试图拯救我的决心。
时南宴再次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他轻轻擦拭着我脸上泪水说:“为了所有爱你的人,坚持下去,不要轻易放弃。”
“真的有人在意我吗?”我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停住了哭泣。
时南宴漂亮如黑琉璃一般的眼眸微微一怔。
他好像反应了过来。
他好像这才知道我丧失求生欲的原因。
时南宴问:“柠柠,霍肆年那个妹妹叫什么?”
我反问他:“霍诗雅怎么了?”
“哦对,霍诗雅。”时南宴想起了霍诗雅。
他道:“霍诗雅因为你被霍肆年强行送帝都了,她试图反抗,不止一次地跳楼割腕闹自杀。”
我吃惊地问:“什么?”
时南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听朋友们聊过霍家内部动荡,好像是说,那个小丫头要不是霍肆年期亲妹妹,她绝对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那她现在……”我诚惶诚恐不敢直接问。
时南宴道:“小姑娘闹事而已,没有大事,现在她人很好。”
霍诗雅的性格,我是了解的。
她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正气,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她爱恨分明,为所欲为,惹到她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以霍诗雅的脾气,我被时南宴带走后,她肯定会替我打抱不平。
所以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