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的辘辘声,雷霄宗那巍峨的轮廓在地平线上渐渐清晰,陈宴的面色却如同被乌云笼罩,愈发沉重。
虞灵犀因欲探访多年未见的故友,暂时离队,留下裴灵与陈宴同行。
见此情景,裴灵眉头微蹙,随即轻轻拉起陈宴的衣袖,引领他步入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
“怎么了?离雷霄宗越近,你似乎就更不开心了?”
裴灵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关切,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陈宴叹了口气,眉宇间纠结的情绪难以掩饰,他低声说道。
“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为雷霆熠,也为令久安。
裴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似乎已洞察一切。
“是因为雷少主的婚约,让你感到危难重重?”
陈宴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无奈与忧虑。
“的确如此。令久安这一生,风雨飘摇,或许她自己尚未察觉,但我与她相伴多日,能清晰感受到她对雷霆熠那份深藏不露的情意。”
裴灵轻轻拍了拍陈宴的手背,以示安慰,她的笑容中多了几分狡黠。
“那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有这纸婚约存在,万一雷少主从未真心接受过这桩婚事呢?如此一来,虞姑娘的担忧岂不成了无稽之谈?关心则乱,我看呐,你的这份担心,或许是多余的。”
陈宴闻言,眼神微微一亮,似是被裴灵的话触动,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话虽如此,世事难料,雷霄宗内部的情况复杂,我们外人又怎能轻易窥探其全貌?”
裴灵轻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的确,世事如棋局局新,但别忘了,人心亦是可变的。有时候,最坚固的壁垒,往往是从内部瓦解的。你我虽不能预知未来,却可尽力把握现在,不是吗?”
说话间,裴灵为陈宴斟上一杯清茶,茶香袅袅,似乎也在提醒着他,无论前路如何,都应保持一颗平静而坚定的心。
陈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温热的感觉仿佛也温暖了他的心房,他缓缓说道。
“你说得对,与其忧虑未知,不如做好当下。或许,一切都会有转机。”
两人相视一笑,茶楼内的气氛因这份默契与理解而变得温馨起来,仿佛连窗外的阳光也变得格外明媚,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旅程,无论风雨,都将充满希望。
雷霄宗的大门轰然洞开,尘土飞扬中,一袭银白战袍的雷霆熠英姿飒爽,他身旁紧跟着流朱与流萤两位侍女,神色紧张却步履稳健。
在他们中间,雷霆熠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正是重伤昏迷的令久安,她的衣衫被血迹染红,脸色苍白如纸,显然伤势不轻。
“快!去请最好的医师!”
雷霆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一路疾行,穿过雷霄宗繁复的廊道,直奔宗内的厢房而去。
流朱与流萤紧随其后,两人虽心急如焚,却也不忘维护着周围的秩序,确保无人打扰到雷少主的紧急行动。
沿途遇见的雷霄宗弟子,见到此景,无不面露讶异,随即迅速散开,为这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让出道路。
厢房内,早已等候多时的医师们见状,立刻迎了上来,接手过令久安,开始了一系列紧张而有序的治疗。
雷霆熠站在一旁,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令久安身上,似乎要将所有的担忧与力量都传递给她。
“她一定要没事……”
雷霆熠低声呢喃,这句话既是对医师的期许,也是对自己内心的安慰。
流朱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劝慰。
“雷少主,您先别急,医师们会尽全力的。您也需要休息,毕竟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处理。”
其实主子的伤势,目前并没有危及性命。
雷霆熠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他并未离开,而是选择留在医疗室外,静静地等待着,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与令久安之间的那份微妙的联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承载着无尽的期待与祈祷。
雷宗主,这位雷霄宗的掌权者,闻听爱子雷霆熠匆匆而归,且带着重伤之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诧异。
他放下手中繁忙的事务,匆匆赶往医疗室,想要一探究竟。
看来,是那位令家姑娘受伤了。
当雷宗主踏入厢房外的走廊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雷霆熠那焦急不安的身影。
他的儿子,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雷厉风行,何时见过他如此失态?
雷宗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既有对儿子罕见的情感流露的意外,也有对未知情况的隐忧。
“熠儿,这是怎么回事?”
雷宗主的声音沉稳而威严,却也不失作为父亲的关切。
雷霆熠闻声,转头望向父亲,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脆弱。
“父亲,这是令久安,她……她在蛮兽之森,受了重伤。”
雷宗主闻言,眉头微皱,目光迅速扫过昏迷中的令久安,心中大致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