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鲜血散落在黄沙地上,异常刺眼,点点斑驳是生命在流逝,阵阵哀嚎是死神在向燕军招手。
一具被长弩洞穿的尸体孤零零地戳在地上,手臂无力耷拉着,燕骑临死前的眼神是无比的绝望,满带不甘地看着不远处那座圆形拒马阵。
三轮长弩,带走了近百名燕军的生命,仅剩的两百骑停在车阵的外围,眼中满带怒火又不敢再轻易发起进攻。
“咕噜~”
领头的燕军都尉咽了口唾沫,呼吸有些急促,本以为剿灭这一伙凉军步卒是手到擒来的轻松差事,没想到还没近身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头,我们,我们还冲吗?”
边上的百夫长目光惊惧,时不时警惕的看向凉军军阵,生怕再射出一轮强弩送他去见阎王。
“妈的,冲!”
燕军都尉恶狠狠的说道:
“我就不信,他们还有强弩!只要冲开车阵,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死了这么多兄弟,难不成半途而废?”
“杀!”
“杀啊!”
这次燕骑学乖了,身为游骑的他们骑射功夫自然不弱,还未临阵就施放出了一波箭雨,精准无比的落入环形车阵内部,想要撕扯一下凉军的阵型。
“嗖嗖嗖!”
“当当当!”
好在琅州卫早有准备,人手一把圆盾牢牢的护住身形,尽可能的躲避着箭雨。
这轮箭雨虽然没对凉军造成什么杀伤,却让燕军精神倍增,因为他们确定了一件事,凉军的强弩用完了!
楚九殇怒喝道:
“弓弩手,预备!”
“放!”
“嗖嗖嗖!”
两边互相射着箭,密密麻麻的箭雨总算是迟滞了燕军一些冲锋的速度,但为首的燕军都尉明显杀红了眼,拼了命的催促士卒前冲。
第一波二三十骑组成的锋线率先撞向了那些马车,燕卒极为熟练的扯住缰绳,纵身一跃,想要用马蹄去踩碎琅州卫将士的胸膛。
“防御!”
“刺!”
“杀!”
面对燕骑的冲锋,盾牌之后的步卒毫无惧色,嘶吼着捅出手中的长枪,锋利的枪尖捅穿了战马的胸口,鲜血喷射而出,十几名燕骑在撞阵的一瞬间几乎都挂尸而亡。
一杆杆长枪鲜血淋漓,满是碎肉,就这么在空中晃荡着,场面异常血腥。
楚九殇双手持枪,屹立于盾阵的最前方,一名领军冲锋的百夫长一眼就看出楚九殇身份不凡,极为矫健的越过第一排车阵,撞向了楚九殇所站的位置。
“死吧,杂碎!”
到底是个领头的,这家伙接连拨开了两杆长枪,直奔楚九殇而来,身形微微一俯,手中那柄弯刀直接斜着劈向了楚九殇的右肩。
他觉得就算战马没撞死他,这柄弯刀也足够收走楚九殇的人头了。
“哼!”
楚九殇浑然不惧,就在那匹高头大马即将冲至眼前时,只见他一个侧步横移,躲开了撞来的马蹄,同时手中长枪狠狠往地上一插,刚刚好拦在两条马蹄之间。
“咔擦~”
“扑通!”
木制的枪杆虽然被马蹄撞断,但强横的反震力同样让战马双蹄一弯,跪倒在地,嘶鸣不断,马背上的百夫长正准备挥刀杀人呢,马背一挺直接把他掀飞了出去。
“噗嗤~”
“啊~”
重重摔在地上的百夫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后背骨头尽碎,一阵剧痛席卷全身。饶是如此,这家伙依旧在拼了命的去摸掉在一旁的弯刀,他很清楚没了兵器与没了命是一样的。
“蹭~”
几根手指刚刚摸到刀柄,他就感到一股冰凉搭在了自己的咽喉处,燕军百夫长浑身一僵,哆哆嗦嗦的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了楚九殇那双冰冷的眼眸。
“死吧~”
“噗嗤~”
刀锋毫不留情的一挥便是一颗人头落地。
楚九殇甚至都懒得看尸体一眼,便重新站在了拒马阵的最前方:
“稳住阵型,不要乱!”
“弓弩手放箭,长枪手向前!”
“杀!”
别看这伙步卒就只有区区五百人,但盾牌、长枪、弯刀、弓弩应有尽有,同时还有几十辆马车作为屏障,面对燕军的冲锋一步不退,甚至还有余力向前突击。
楚仲骞在整训全军步卒军官时说过一句话,以步对骑,首先要不畏死,谁先退,谁必死!
两百燕骑,冲了三轮之后折损大半,士气全无。除了遍地的死尸与刺鼻的鲜血,凉军的车阵竟然没有丝毫松动。
“呼,呼~”
领头的都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只剩下了惊恐与疑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