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一定是要作出合理解释的,否则,幺鸡是有权力执行家法的。
事到如今,丁力已然是没有退路了,他望了幺鸡一眼,开口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你知道我的真名吗?知道我家在哪儿吗?知道我真实的背景吗?”
他说的这几点,幺鸡还真的不是很清楚,他们这个行动组,本就是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
他们彼此的真名实姓,家庭背景,根本就没有人告诉他们,良民证上的名字,当然也是假的,就像他们的代号一样。
这也算是组织的规矩,为的是一但失手被俘之后,敌人从中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幺鸡好奇地望着丁力,心想:你真的是想破了规矩,讲出自己的身份吗?
就见丁力坐了下来,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后,才心情沉重地开口道:“我家就是奉天的,父母是早年闯关东时过来的,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丁力又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讲道:“九一八事变之后,我哥哥就先离开了我们,他是驻守北大营东北军的一个排长。日本人进攻北大营的当天,他就阵亡了。”
这事儿是幺鸡所想不到的,她追问了一句:“那你的父母和妹妹呢?”
此时的丁力,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他哽咽地道:“日本人随后就冲进了奉天城,烧杀劫掠,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听到他们半点消息,他们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知。”
听到此处,幺鸡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儿,为什么白板这么恨日本人,这么恨这个满洲国了。
不过,幺鸡还有一件事十分的好奇,于是她又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加入蓝衣社的!”
丁力道:“我之前是在金陵大学学习日本文学的,九一八事变之后,组织去学校特招,我就投笔从戎了。”
幺鸡想不到,自己的这个手下,还是一名学生兵。
丁力又道:“这次行动,你们都是老板指派的,而只有我,是自己向老板请战的。我来东北,一是想找到父母妹妹,二是杀日本人,给哥哥报仇!”
说到这儿,丁力满眼还都是仇恨的火花。
刚才丁力讲的这些,是今世的白板最真实的遭遇。他当然不会和幺鸡讲,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前世的丁力,一个漂亮团的普通骑手。
幺鸡听了丁力讲的这些,还是很同情他的,设身处地想一想,换成是自己,也是会不顾一切地去找日本人玩命的。
不过,作为组长,她还是有责任对丁力做出批评的,因为私自行动,就是目无组织,目无纪律。
于是,幺鸡斟词酌句地道:“我不知道你身上有着血海深仇,但不和我商量,就私自去行动,还是不对的行为,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事哪儿说哪儿了,我不会向上峰汇报的,只是希望今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了,再出事儿,谁也保不了你了。”
么鸡对丁力,给予了最大程度的包容。
这是丁力所没有想到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怕她把这事捅到局座那里去,自己也不会怪她,反正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了,要脱离这个没有前途,还喜欢内卷的组织。
所以,丁力还算真诚地道:“谢谢组长小姐姐,你大人大量!”
许是丁力向她讲述了自己的秘密,幺鸡对丁力也不再那么戒备了,她好奇地道:“和我讲讲,你是怎么展开行动的,结果怎么样,你又是如何脱身的?”
作为一个杀手,她自然对这些最感兴趣了,尤其是通过上次的行动,她知道,白板是个有勇有谋难得的将才。他的行动经过,一定有可以学习借鉴的地方。
丁力见她十分的好奇,而且自己也有义务向她汇报,于是就娓娓道来:从设计方案,到具体落实,中间为什么出了什么岔头,最后怎么脱离现场的,都一一讲述了一遍。
幺鸡都听入了迷,丁力所做的这一切,完全都可以写进组织的内部教材了,堪称精典中的精典,无懈可击,非常完美。
不过,丁力却不是十分的满意,他后悔道:“如果当时有特制的定时炸弹,关东军司令,加上那个儿皇帝,一个也跑不掉,都能给他们送回他姥姥家去。”
幺鸡知道,他这是在苛求自己,没有优良的物质条件,时间又那么紧,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满分了。
于是她安慰丁力道:“现场有意外事情出现和发生,本就是行动中不可避免的!没有重创他们,也足以震慑了他们!目的也算达到了!”
说到此,幺鸡话风一转,道:“我决定了,咱们不等了,明天早班车,咱们就回奉天!”
幺鸡之所以这么说,是她确实有些怕了,再待下去,保不齐眼前这位爷还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丁力却是觉得有些突然,他一指床垫子,道:“那这些东西?”
幺鸡摆摆手道:“都不带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在,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