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学堂里的孩子与夫子都慢慢地互相适应后,有个别孩子的问题也随之显现了出来。
比如何大柱家的大宝,如今他们自己给孩子取了个大名叫何金宝,这孩子在小学堂里,那就是妥妥的一个刺头,问题学生一个。
不服管教,在课堂上公然与夫子唱反调,别的孩子在认真听讲时,他甚至还故意捣乱影响旁人。
在多次警告无用后,刘夫子拿戒尺惩戒了他,这一来,人家家长不乐意了,第二天就领着孩子上门来找刘夫子要说法。
何大柱两口子如今都在山上的园林那边做事,家中便只剩下两个老的在看娃。
俩老人对孙子过于溺爱,此刻正带着他们的大孙子在学堂大门前闹腾,“我们可是交了银钱的,不白上你们的学堂,你们凭啥打我家的娃?凭啥呀?”
刘夫子针对这个孩子的诸多问题做了解释,试图与俩老人好好沟通,可人家俩老不乐意,偏就要不依不饶。
面对这样的场面,这样难缠不讲理的人,刘夫子还是不太擅长,最终还是得宋甯出面。
“你们花钱送孩子来学堂,是来学习知识的,而不是来当祖宗的,你们花钱来求学,我们夫子传授知识,谁也不欠谁。”宋甯一上来,可不惯着他们,板着脸说道:“孩子顽劣,不服管教,夫子适当地施于惩戒都是在所难免的,你们若是心疼孩子,便将他领回家去自个管教。”
俩老人面对宋甯,还是有些发怵的,嘴皮子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能毫无气势地说道:“领、领回家就领回家,但你们得把我们的银钱退回来,别想昧黑心钱。”
刘夫子一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得不站出来调和调和,“那个,大叔大婶,宋夫子,有话好好说,孩子读书认字是正事,怎能如此轻率做决定。”
可这时候,宋甯也来气了,转过头对刘夫子说道:“刘夫子,这事您别插手,我来解决。”
她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丢给俩老人,“这是退给你们的束修,你们把孩子领回去自己管教吧!”
俩老人本来也就是打算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当场掏银子,这下顿时下不来台了,但让他们拉下脸去对一个后辈服软,他们也是不愿的。
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拿着银子,将大孙子给领回家去了。
直到他们走远后,刘夫子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宋夫子,你方才那样做,太冲动了。”
宋甯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刘夫子,您不必在意,您刚来,对村里有些人家的情况还不太了解,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们,一惯他们就想上天。”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刘夫子也明白,也正是因为他是个外来人,到底是做不到像宋甯这样强势,一言不合就硬刚到底。
“您就等着看吧!这两个老的做不了主的,不出一日,他们还会把孩子送回来,虽然那个孩子我是真不想收。”她笃定地说完,刚打算转身回小学堂里,那边里正便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了。
“刘夫子,宋夫子,我咋听人说大柱他爹娘来找你们闹腾了?”
宋甯无所谓地朝方才爷孙三人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是啊!刚把束修给他们退了,孩子让他们领回家去了。”
“什么?这到底是咋回事?”里正完全不清楚事情的缘由,刘夫子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听得他是一阵气恼,“哼!这两个老的真是越考越糊涂了。”
自从何李氏被送走后,何大柱身边有了个新媳妇,在那新媳妇的影响下,人也变得勤快了,每日在作坊过山上的园林里干活那叫一个起劲。
为此,里正是真的欣慰了不少,可他没想到的是,何大柱不作了,这两个老的却又开始作了,也不知是咋想的。
原本消停了这么久,他还以为他们都好了,如今看来,他还是太早下定论了,看来是从前受何李氏的影响太深了,短时间内改不过来啊!还是这么拎不清。
“这事我知晓了,你们忙吧!我去找他们说道说道。”
宋甯其实想劝里正不要插手此事的,但里正不等她说话,转身便匆匆走了。
她叹气,只能作罢。何大柱家那孩子,不止是顽皮而已,而是坏,仿佛天生就是个坏孩子,她是真巴不得他们别再把那孩子送回来了。
里正原本是打算直接上门去找何大柱家的两个老的说道说道,可快走到他家门口,又突然改变主意了,拐个弯上了山上,直接便找何大柱说了此事。
何大柱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亦是和里正一样气恼,家里这两个老的,目光问就这么短浅。
还说什么花了银钱去上学堂,夫子凭啥打孩子,自家的娃什么德性,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那孩子不听管教,夫子在手心上打了几个板子就打呗,能打坏还是咋的?
越想越气,何大柱干脆找工头请了个假就下山回家去了。
回到家,头一件事就是抄起鞋底,逮着孩子先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听管教……”
两个老的心疼大孙子,连忙上前制止,一人护着孩子,一人去抢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