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人入狱已有数日,从未饱腹过一顿,今日衙役送来的饭菜又冷又硬,有些甚至还是馊的,万家人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样的吃食叫他们难以忍受。
不想吃馊食又耐不住饥饿的万宝禄便抗议道:“这是什么呀?这哪是人吃的东西?”
衙役嘲讽道:“有残羹冷饭吃就知足吧,你们应该庆幸今儿送来的不是大鱼大肉。”
万宝禄一时没听明白,吼道:“你什么意思?是你克扣了我们伙食对吗?老子要告发你。”
“切,谋逆重犯只配吃这些,想吃大鱼大肉啊?等上断头台那天再说吧!”衙役冷冷丢下一句话,便没再理会他们。
万家的其他人听到上断头台,胆子小的已经哭嚎了起来,“呜呜呜我不想死啊,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绝望的情绪渲染旁人,所有人都认为这次死定了,所有的恨意纷纷指向将万家带入深渊的罪魁祸首,指责怒骂,丝毫没有了往日对这位大少爷的忌惮。
万老爷被这吵吵嚷嚷的声音围绕着,头疼得紧,大喝一声:“都别吵了,肚子都填饱了有力气吵了是吧。”
隔壁关着女眷的牢房,万老爷的一位姨娘再也忍受不了,抱怨道:“老爷你总是护着大少爷,明明是他害得咱们陪他一起送死,可到死你都还要护着他,到底是嫡出的啊,他不是败家就是惹祸,可不管他惹了多大的祸,老爷你都会护着他。”
“你给老子闭嘴。”万老爷被说得恼羞成怒。
那位姨娘却大声吼了回来:“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就是要说,都快要死了,还不能说个痛快吗?”
“闭嘴老子让你闭嘴,谁说我们要死了,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你在这咒谁呢?”
万老爷想起了那日彭得胜说的话,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要知道取舍,如今他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彭得胜的身上,但愿他能在外头周旋周旋。
然而他的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他们一家老小自从被关进大牢以来,彭得胜竟是一次也未曾到来探望过。
越想心里的不甘越是浓重,万老爷嚯地站起来,猛拍着牢房的栏杆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我要见县丞大人”
在外头喝着小酒的狱卒闻言回头扫了他们一眼,没当回事,“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吧!容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可是涉嫌谋逆,犯的是杀头的重罪,这种时候谁敢来见你们?谁不怕被当成同伙啊?”
怎知,他说完话,才回过头来,回廊的暗处里便走出来一人,正是县丞彭得胜,他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哟!县丞大人,您来了。”看对方黑着一张脸,便知方才说的话全被听了去,他只能装作不知,“那个,小的去外头守着,你们聊,你们聊。”
彭得胜与万家人不知都谈了些什么,在里头待了半个时辰便出来了,临走时给了狱卒一些银两,让其去置办一些过得去的吃食。万家一家老小,总算托了他的福,吃上一口热腾的饭菜。
宋甯本以为,经过了流言蜚语的风波,周桓会暂时限制周茹出门的自由,至少会限制她到上塘村来。但这次她想错了,周茹不但没有被限制自由,并且才时隔两日她便又来到上塘村了。
这一次到来,他们明显的感觉到上塘村的人都变得友好了起来,见到他们的马车经过还会打声招呼,也不再会有那种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看的怪异感。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至少目前人们的态度,让周茹自在了不少。
宋甯见到周茹时,直言了心中的想法:“我还以为,你会被禁足呢。”
“嘻嘻,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周茹一开始心里也没地,她在府里老老实实地待了两日,无趣得紧,今早试探性地请示了一下,没想到爹爹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竟爽快地答应了。
对此,赵坤深很是不理解,不过是一户乡下人家,有什么值得深交的。况且,周茹被人编排,与他们一家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更应该杜绝他们的来往才是。
然而,周桓的态度却始终很迷惑,他对杭书珩两口子一直是一种不过于热络,亦不会显得冷淡的态度。对于周茹与他们交好,他不会过多干涉,至少在他们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周桓认为那对夫妻人品上还是值得相交的。
至于今后该如何看待那对夫妻,还得等主子的指示,数日前,周银已经带着那块牌子以及他的亲笔书信跟随商队一块出发,算算日子,不日便可抵达京城。
“茹儿难得交到一位知心好友,随她去吧!”
“是知心好友,还是居心叵测,谁能说的准。”赵坤深始终持反对意见。
周桓却不咸不淡地道:“老子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就不劳赵大人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正事吧!”他对于之前处理上塘村的事情,对这位知府大人仍有颇多怨言。
赵坤深自知近日不宜招惹这位周掌柜的,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摸摸胡子,识相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