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李氏人在家中坐,还在为上午挨了耳光和鞭子而感到愤然,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城里人咋了,凭啥说打人就打人。”她嘴里抱怨不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对方的名声搞臭。
何大柱打了一个饱嗝,歪在一旁道:“要我说,你就是欠,你说你去惹城里人做啥,那是你招惹得起的吗?咱爹昨儿咋跟你说的?让你少在村里惹是非,你今儿就全忘了,可别因为你一个人把咱全家都给害了。”
何李氏闻言便怒了,大嚷道:“好啊何大柱,你媳妇都让人打了,你还向着外人说话,是不是你也被那狐狸精给勾了魂去了?她勾不了杭书珩就来勾你了是不是?”
她口中不断吐着刻薄的语言,张开手便往何大柱脸面上挠了几道痕迹,何大柱吃了痛自是不服,转身便与她扭打了起来。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头踹开,两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维持着扭打的动作僵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看向门外,由于背着光,看得不太真切。
“带走。”领头的人一声令下,便有两人上前架起何李氏便走。
“不是,你们是谁呀?你们要干啥?”何李氏惶恐地挣扎着大喊大叫起来,“放开我快来人救命啊来强盗啦,晴天白日强抢良家妇女”
来人受不了她的聒噪,长刀出鞘,手起刀落,入鞘。何李氏顿感耳边一阵寒风扫过,一缕头发被削了下来,她顿时面色大白,双眼一翻便吓晕了过去。
“你们、你们要把我媳妇抓去哪儿啊?”何大柱见对方不好惹,不敢上前去解救,看对方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他便壮着胆子跟随在后头。
与何李氏有同样遭遇的,还有上午那几个与她一起嚼舌根的小媳妇,陆陆续续都被带到往晒谷场。
杭书珩一家刚吃过午饭,里正家的何春生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他们去晒谷场集合,说有大人物来了。
正巧木墩在这里,宋甯嘱咐木墩照看扬扬,便与他们一同去往晒谷场。半道上,见到村里一些人家也都有人出动了,杭书珩有些好奇,“来的是什么大人物,这么兴师动众?”
何春生匆匆走着,侧头说道:“就是和你们家交好的那位城里的小姐,她带人来了,要惩治大柱嫂子,总之你们到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是说周小姐?”
杭书珩与宋甯互视一眼,周茹会采取行动他们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她的动作如此之快。
到了晒谷场,远远的便看见在棚子里的周桓周茹父女二人,还有一位面生的中年男人,从外表气质来看,此人必定身份不凡。而老族长与里正,以及何家的族长也全都在那里。
周茹也看到了他们,她无奈地朝宋甯笑了笑,她本打算靠自己解决此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杭书珩两口子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被请到了棚子里。
里正激动地道:“书珩,快,快来拜见知府大人。”
“学生见过大人。”杭书珩飞快地打量一眼,从善如流地行礼,宋甯亦跟随在一侧福了福身。
被免了礼,宋甯便从后边绕过去到周茹身边,她率先与周桓点了点头,“周掌柜的。”随后又挽着周茹小声地关心道:“茹妹妹,算算时间,你们这是刚回到城里就返回来了吧?是不是还没吃过饭呀?”
声音虽小,却也逃不过周桓的耳朵,他闻言,暗自点了点头,对宋甯的好感又上升了许多。
“宋姐姐不用担心,我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周茹小声地抱怨道:“我们刚回到府中就遇见了我爹爹和赵伯伯,都怪香环多嘴,将这件事给说了,就变成这样了,弄这么大的阵仗。”
“这不怪香环,你受了委屈,她是在维护你。”
另一边,赵坤深打量着杭书珩,“你就是杭童生?本府听说过你。”
他身为一州知府,人虽身在府城,但底下各县城乡镇所发生的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况且当初杭书珩与万家那件事闹的动静并不小。
杭书珩道:“能被大人记住,是学生之幸。”
赵坤深一改方才的温和,周身释放出知府的威严,问道:“本府问你,村里人私底下议论你与周小姐,你知与不知?”
“学生知。”虽然他也是到昨天夜里宋甯与他说了才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放任谣言不管?莫非你真有那等心思?”
“大人明察,周小姐与学生的妻子情同姐妹,学生将她视作妹子,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这一点,周掌柜的应该了解。”
“至于谣言,学生认为,谣言止于智者,不予理会,谣言终会不攻自破,若去与人解释,反倒会越描越黑。”
杭书珩依旧不卑不亢,而旁人在这位知府大人释放气场时却已经汗流浃背了。
“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气场一收,赵坤深回头与周桓互视了一眼,然而这位好友却不乐意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