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张了张嘴没有话说,还能说什么呢,兰哥儿家学本就是正对着,就是年幼又如何,左不过多念几年罢了,贾母给了她台阶下,自己能不接着么。
贾母转头又说道:“至于三姑娘的嫁妆么,二太太有句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嫡女有嫡女的嫁妆定数,庶女有庶女的嫁妆定数,再没有因着探春嫁了亲王就多出来的道理,倒叫别人以为咱们攀高踩低,没得根底,况又是侧妃,林丫头现在那里比着呢,能叫三姑娘多了林丫头去么,也太不把正妃放在眼里。”
王夫人顿时洋洋得意起来,正想暗喜,就听贾母继续说道:“只是那兰夫人毕竟是亲赐的平妻,又是镇国公家走失的庶女出身,三姑娘的身份虽不是嫡女,也不能全然按了庶女对待。且她自小跟了二太太身边长大,二太太又待她如同亲生,就是不看了别人的面,单看了你们母女的情分,也不该这般生分才是。将来就是三姑娘嫁到那里,也必是感激二太太,帮衬宝玉,二太太你以为如何。”
王夫人退过和贾政红脸争吵的情景,这才慢慢想起三姑娘的好处来,便也低了头默认了。
贾母笑着对贾政说道:“其实二老爷也不必太过担心三姑娘,咱们世家好友可是不少,到时候添妆的只怕数不过来,单说二太太能干看着不给么,所以她日后的日子不是难过。”
说完,径自呵呵的笑了起来。
贾政也附和着笑了笑,王夫人赶紧跟着点了点头:“老太太说的极是。”
贾母慈爱的说道:“好了,总算云雾散,我这劝算是没白劝,不过二太太且要紧着办,虽然三姑娘是明年的婚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眼看着就要到了,现抓挠可是不好,不如现在就办了看着倒是利索。”
王夫人紧着答应了,待王夫人出去,贾政急着和贾母说道:“老太太,探春嫁的可是诚亲王,若是只按平素庶女的标准,传出去岂不被人议论,诚亲王也难免对三姑娘看低。”
贾母啧啧道:“安歇着吧,纵使那二太太有万般不好,有一句她是说对了,三姑娘毕竟不是嫡女,又不是袭爵的女儿出身,单只你的官位,能给她多少嫁妆。且又是侧妃,没得倒比正妃讲究么。”
贾政急道:“母亲这话说的,日前我听姑老爷的口风,他现下只有林姑娘一个孩子,竟要多多陪嫁,免得将来麻烦,皇上也已准了。母亲想想,林家可是世家出身,姑老爷说完陪嫁多多,岂不是要上百抬,咱们家就是再怎么着也比不上人家,但也不能差的太远吧。”
贾母心里一阵疼,要是林丫头许了宝玉,这林府的家私还不都是了宝玉的囊中之物,如今么,贾母只能长叹一声,天意弄人。
不过贾政说起这个,贾母是不能同意的:“莫要和你老娘讲这些,公中的嫁妆是公中的,你那如夫人偌大的家私,这时候不给她女儿填补些,还要什么时候填补?”
贾政失笑道:“母亲这话说的偏颇,咱们家里何时惦记起太太奶奶们的嫁妆家私起来,这可不是正经世家做出来的。”
贾母摇头叹道:“外面那起小人惦记媳妇的嫁妆是为了补贴家用,我现在说的是要你那如夫人拿嫁妆出来给女儿添彩,你别混为一谈。哪家的奶奶们的嫁妆里面的一部分不是她母亲的嫁妆来的,单只三姑娘就特殊些么?我常日家说你偏心,你还嗔我说的不好,如今可现了行了。”
贾政不好意思的垂头笑道:“还是母亲说的老成,其实刚刚我也不过是想着要二太太早些备嫁妆,吵着吵着就说偏了。”
贾母笑道:“我知兰夫人就不会这么不知分寸,必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想为女儿多争些嫁妆罢了。不过现如今公中紧凑,二太太就是再大方也不能做出没米的粥来。况大姑娘、二姑娘她们比三姑娘年纪更大些,更该比着三姑娘的例子来了,若是比三姑娘要少,现大老爷就不能饶过二太太,还是不要为你媳妇添堵了。”
贾政低头连连说是。
其实对于公中的情况,贾母也是不得而知,只是凭经验想到必定不很宽裕了,加上宝玉现在还没有长成,贾母毕竟偏心他些,想给宝玉多留下些财物方才妥当,不过她究竟也想不到公中现已经亏空了一大截,竟是需要二太太卖了庄子和祭田方能补上,且还不够。
这面兰夫人自和贾环说道:“其实咱们私底下说,想也知道二太太不会给三姑娘多少嫁妆,可是嫁妆毕竟是三姑娘的后半辈子的根基,若是银子少了,她在那府里竟是无法立足。譬如打点下人就且得一笔呢,故此为娘想给三姑娘补上些。”
贾环很是赞同,自家这个姐姐虽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不过现如今扒着兰夫人和自己竟是越来越亲密,自己今后也许会用到她,且又不是拿不出来,这些银子对于自己简直是九牛一毛,遂在那里笑道:“母亲这话说的很是,咱们自家人,又有银子,做什么要让三姐姐在那里做瘪子难看,不如趁此早早给姐姐打算起来竟是正经。”
兰夫人见贾环如此说来,心情大好,遂在那里笑着对贾环说道:“我儿说的很对,娘只等二太太的陪嫁单子出来了,再按着上面,陪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接着,她小心地看了看贾环,说道:“另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