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她赵姨娘不离口,心想真是人蠢不自知,遂无奈的摇摇头道:“首先你这赵姨娘从此可就改改了,当今圣上御赐她为淑娴县君,二老爷的平妻,称号兰夫人,你譬如可以叫她县君,也可以叫她兰夫人,就不能叫她做赵姨娘,这是违禁的。另,不管那兰夫人之前是何出身,现今圣上已经认定她是镇国公府幼年走失的庶女,她就是现镇国公李永的庶出妹妹,前尘往事不可再提了。那镇国公可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咱们贾家搭上这么一条线不好么,非得纷争出个对错就是自家公正?”
王熙凤听了一怔,想着这是什么话,为了搭上靠山,竟连脸皮都不要了么,遂在那里嘟嘟囔囔道:“一个镇国公有什么可炫耀的,我们王家还没说什么呢。”
贾琏笑着推她道:“知道了,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说的就是你们王家,我贾琏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看着天色不早了,不如赶快去给兰夫人腾地方罢,晚了你叫那林嚒嚒住哪里去?”
王熙凤虽不满,也只得出去办差,好在荣国府还是有地方的,一时间便找好了两个地方:沁芳斋和秋爽斋,院子倒是很大。
王熙凤一边叫人收拾了,一边紧着赶去和贾母禀告。
贾母眯了眼睛在那里想了想,笑道:“果然妥帖,还是我的凤哥儿懂事,那丫鬟婆子备好了吗。”
王熙凤赶紧应道:“正挑着呢,我正想着不如带了去给兰夫人和乡君掌掌眼,若有合眼缘的,就此留下。”
贾母安心的点点头,想到贾环以后的前途,虽他年纪小,再和兰夫人住在一起只怕也是不行了,不出几日考试过后,那贾环就要逐步走上仕途了,再一个,那大皇子既是爱和贾环一起,难免今后不来贾府,到时候在兰夫人院里打闹也是不方便的很,遂按着鬓角笑道:“不如就此把那贾环也挪了出来,另给他找个独立的院子倒也便宜,与他读书也是好的。”
王熙凤听了只是怔怔的,心道这是什么说法,急忙和贾母说道:“老祖宗,那环哥儿现下还小,哪里到分院子的地步呢,且待几年罢。”
贾母慈爱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就此分出来的好,免得那林嚒嚒又起纷争。”
王熙凤一听,顿时偃旗息鼓,她还记得那林嚒嚒告的黑状呢。
坐在那里想了想,王熙凤凤眉紧皱:“可是这样一来,满府里竟找不出一座像样的院子,难不成要把姨妈她们给挪出去么,未免有些不通情理了。”
贾母也在那里想着,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突地笑道:“这有什么的,我记得之前荣国公曾有个读书的小院,倒也僻静,又离二老爷书房很近,不知那里如何?”
王熙凤想了一停,方才笑道:“也是我事忙,总是没有去那里走过一趟,还是老太太想着了。”
贾母笑着看她一眼:“我的儿,你才活了多大,这笃思园本就是老荣国公读书的地方,后因着念旧的缘故,也就封闭了那里,渐渐也没有人去了,平素我只叫几个丫鬟去那里跟着打扫,想着还是好收拾的,我且叫了人,你跟着去看看,就此让环哥儿挪过去罢。”
王熙凤答应一声,就听贾母接着说道:“这环哥儿也要和宝玉一般待遇,丫鬟婆子是要配齐了的。”
王熙凤暗暗罕异,心道这母子是交了什么运道了,就连贾母如今也偏了她们起来,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布置了。
只要人手多,哪里还不收拾的痛快呢,王熙凤定好了院子,一声令下,不到半天这三个院子都布置妥当,兰夫人母子三人各收拾各的,顺顺当当的搬了进去。
兰夫人搬进了沁芳斋,探春搬进了秋爽斋,贾环搬进了笃思园,只是丫鬟婆子尚未配齐,王熙凤正在那里忙着拣选,只等几人过目。
兰夫人心里知道自家有这等运道是和贾环分不开的,搬赏赐时,除了御赐物件自家搬走,剩下的金银尽数要贾环搬到笃思园里,林嚒嚒笑着不做声,只做没看见。
贾环哪里肯依,涨红了脸在那里和兰夫人抽扯,兰夫人笑道:“我的儿,娘的所有还不都是你的,之前你给娘日常嚼用已经很多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些,不如先搬了去,拿去置些田产也是好的。”
贾环怔了怔,想着这兰夫人近日实在是不缺银子,也就依着她的意思搬走了,只是还是留了些个银子等着她打赏人。
看着私库里满当当的几箱子金银,贾环心满意足,银票和现银的感觉果真是不一样的,摸上去,恩,尽是满足感了,贾环闭着眼睛满意极了。
看样子以后若无大错,自家的路子是铺好了,只待好好上进,多多攒钱为儿孙积攒些家底罢,如此说来,自家名下的田产是有些个少了,贾环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明日就要叫那赵国基进来,问问衙门老张那里有没有什么合意的田庄子,赶着置办了是要紧。
等等,贾环顿了顿脚步,既是分了院子,不如就势将那彩霞、彩云要了来呢,毕竟她们年纪摆在那里,特别是彩霞若是稍晚些,只怕就要被指配了那来旺家的小子了,这可是贾环不愿看到的。
只是现在王夫人见他们母子就是来气,只怕还要杀人,由他和兰夫人说都不恰当,该谁做这冲锋的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