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天离地面最近,九天上的消息传到这儿已经过了好几日,黄花菜都凉几遍了。既然一直无人到太炎宫寻她的麻烦,意味着事情已经解决。
清尘仙君的通报算是马后炮了。
而正因此事,让天上众神想起她这位被灵山捂得严实的上神来。
灵山那位老道尊一向行事有度,他不让她露脸必有用意,大家也不好扯他后腿。除非她自个儿愿意出来,于是,明月仙君就成了那颗引她出来的小苹果。
可她是上神啊,众所周知,上神的清心寡欲程度令人发指,动心不易,须徐徐图之。
所以,明月仙君先来探路,正准备把上界发生的事如实陈述一遍在太炎宫里刷一波好感。孰料此时,殿外涌入一股浑厚的气息,随后门口出现一道身影。
“哎,这位仙君何事?”进来凑热闹的守殿小童连忙跑出去阻拦,“太炎宫乃日神司职之地,不可擅闯!”
“吾乃少师,与龙元君是故交,特来找她一叙。”对方漫不经心道,径自越过小童慢步而入,“大老远便听到有人在非议本仙,我道是谁,原来是明月仙君在此。”
少师伯都,一贯闲散慵懒清挺而立的风仪,面容俊秀。他不取仙号,自我介绍向来是用自个儿的姓。
“你与龙元君是故交?”明月仙君惊讶万分,“那你还在天庭上指责她?”
那是故交该做的事吗?当下小年轻的逻辑他是越发看不懂、理不顺了。
“我指责日神在司职过程中遇魔不理的作风有不妥,与个人无关。”少师伯都不气恼不心虚,坦然抬眸,瞅着挡在面前的数张面孔,语气无奈得紧,“诸位,一事归一事,我真与龙元君是旧识,烦请通传一二。”
“旧识?”子虚师兄刚从下界归来,戾得很,更被对方的厚脸皮气笑了,“吾等小师妹日常忙得很,百年不出殿门了,恐无暇与你叙旧。少师仙君若无要紧之事,还请有缘再见吧。”
呸,上一刻还在天宫里弹劾她,下一刻就敢登门攀朋认亲,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要是让小师妹听见了,怕得炸门而出吧?
若非旧识二字,必让此人竖着进来,躺着出去!还想见小师妹?骂他做梦都嫌便宜他了!
见实在进不去,又做不出在大殿撒泼把人引出来的行径来。少师伯都无奈地环视殿内的空旷一周,略略扬声:
“在下确无恶意,此番前来也是为了一桩疑惑。今晚戌时,天河之畔,望龙元君拨冗一见助我了结前尘之惑……”
约在晚上是情非得已,她白昼要上值,晚上才有空。
说完这番话,他最后望一眼殿顶四周,不再强行逗留引人不快,转身离开了太炎宫。
不得不说,此人比灵丘时耀眼多了。同样是年轻有为,丰神俊朗。尤其是眉间蕴藏的一抹尔雅风情,浑身散发着乐师独有的恣意和给人一份专情的错觉。
而且修为并不低,居然能察觉她的存在。
虽然她并未刻意隐藏,可在场的师兄姐们都没发现,他却有所感应,足见实力不凡。
“唔?他在跟谁说话?”明月仙君是空长年纪无视修为之人,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跟着望一眼四周,“莫非龙元君在偷窥?”
如果是,那这位上神有点皮啊!
元昭:“……”猜得真准!
“偷什么窥?闷了出来逛逛不行啊?”子虚师兄说着,继续抖抖衣裳,啧啧叹道,“上神毕竟是上神,实力与我等上仙有千里之遥啊……”
他此番用一道分身前往三仞山,尚且与那魔息打得天昏地暗,灰头土脸的。
而小师妹在百年之前便以数十道分身下界寻找魔息,时至今日,恐怕没有一千也有数百分身了吧?实难想象那是何等的豪阔场面,不愧是从灵山出来的。
剥离分身就跟不用损耗修为似的,要多少有多少,太吓人了。
“有劳诸位师兄师姐为我阻拦,在此谢过。我与他顶多算是旧识,并非故交,亦无因缘牵扯。下次再来,直接轰出去即可,不用禀告于我。”元昭言道。
“咦?果真是龙元君么?!”明月仙君大喜,刚要说什么时,被子虚师兄一把推开。
“师妹啊,你甭搭理他!更别赴那什么天河之约!此人就是颗多情种子,”子虚师兄语重心长地劝道,“他上段情缘尚未解决,你可不能成了他的下一段!”
“是啊,师妹,听你师兄的话,”陵阳仙君也抢先碧君师姐一步劝道,“男神最了解男神……”
“你们了什么解?男什么神啊?”明月仙君跳脚了,气恼地推开两人,“男神跟你俩有仇啊?断人姻缘如同杀人父母……”
“诸位师兄师姐莫忧,我自有分寸,先行一步。”元昭不愿多说什么,向同门道完别便走了。
她仍头昏脑胀,一点八卦提不了神。
留下明月仙君仍在殿中面对四周跳脚,连声呼叫,“龙元君?龙元君还在吗?月下仙人的寿宴你要记得去……”
“别喊了,人都走远了。哎,清尘师兄,你赶紧说说后来怎样了?是否元成真君替师妹出面说情?”
“说什么情啊?她按规矩行事,何错之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