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眼前的世界曾在梦里见过千百次,似曾相识的人和物让她应对自如。
但低头一瞅,不是自己的盔甲和衣裳,而是一套梦里的病号服。不适地动了动,这病号服的质地不咋滴,略痒。再放眼瞅瞅四周,不见她的衣物和佩饰。
“本……我的盔甲、衣裳和佩饰呢?”她瞅了一脸惊恐的女护士一眼,下意识地问,“拿去典当了?”
意识到位了,但脑子一时没跟上。
护士没有回答她,一边直勾勾地瞪着她的剑使劲往门口那边退,看到距离差不多了,赤溜地爬起来冲出门口。
元昭:“……”
瞅四周一圈,如果她没猜错,这儿应该是一间……病房?单独一间的,旁边有个衣橱,或许里边有自己合适的。
这一身病号服太难看了,像穿着寝衣。
刚要下地,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只好跪姿正坐,太古剑横搁身前。不久,一群男女神色匆忙的出现在门口。看见她醒了,还站起来了,喜不自胜地进来。
擅闯寝室,理应重责。
但是哎,没有侍卫把守真的很不方便,元昭安静地看着他们,右手忍不住动了动。人群里一位精瘦的男青年瞅见了,本能地往后一跳并作出防御的姿势。
他的动作引起她的注意。
她右手动是想拔剑,虽然那股坏情绪被控制住,但杀气外露。对方能察觉她的意图并作出防御,证明他的观察力、动作力比一般人强。
上下打量一番,是个马脸青年,五官端正,黑直的平头,神采奕奕,目光锐利。以她所在国度的认知,此等男儿吃苦耐劳精力旺盛,颇受姑娘们的青睐。
包括她,把他扔给商女训成狼卫,战时担任先锋最合适不过了。
哪怕当一名侍卫,那也是有野心有能力的侍卫。跟对主子,青云直上不在话下,必有作为。
他个子看着不高,但以她判断应比自己高一点,在七尺多。用现代话来讲,不到一米八。反观眼前这些,唔,一群人唯有最外围的那名白大褂达到八尺多。
哎,倘若他们是北苍子民,身高千年不变算是一种退步吧?不进则退嘛。回想凤武的朝堂,武将七尺多的比比皆是,毋论男女,但文官也并非全是矮子。
“哎哎,大家冷静,不要动手!”为首的老者戴着眼镜,察觉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从中调节,“都是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嘛。”
元昭瞅了男青年一眼,望向老者:
“本……我的衣服呢?衣衫不整,诸位擅闯怕是不妥吧?”
诶?众人听罢怔了下,尚未来得及回答,站在外边的白大褂已经不耐烦地推开人群,挤进来道:
“你是伤患,穿病号服怎么就衣衫不整了?还有,小姐,我的护士刚刚来抽血去检验,你吓她干嘛?还有那剑哪儿冒出来的?古董还是道具?拿走拿走!”
“不是,医生,那剑刚在我这儿,不知怎的跑到这儿来了……”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忙着向医生解释。
“哎呀,这个我不管。”医生不耐烦听题外话,他这虽是小地方的医院,但还是忙得很,“总之,她身上有人血,我们医院已经报警了,待会儿你们跟警察说吧。”
“啊?!你们报警了?!”众人大惊。
“当然了,这是我们院方的规定。”医生一脸怀疑的打量他们,“虽然这层楼你们包了,但按例,请你们大家到楼下等候,不要打扰伤患的休息。”
万一眼前这位伤患是受害者,为安全起见,最好把她与这些人隔离开来。
“哎哎,我们不是,她不是……哎哎,医生,你先听我们解释……”
“哎我不听,你们待会儿跟警察说吧。”医生示意身边的两名男护工把人拦下,推出病房,然后回头看着一脸无语的受害者元昭,“小姐,待会儿我们抽血检验一下……”
看看她身上的血到底是谁的。
先前,她被送进来时满身血迹。护士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仍解不开那沉重的盔甲,只好粗暴直接地用剪刀见缝就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拆了。
把那群人气得直跳脚,又无可奈何,救人要紧嘛。
这群神经病,口口声声说他们是考古队的,考古队要穿盔甲的吗?八成是哪个要求苛刻的导演,为求逼真,让女演员披上真盔甲出演。
为求逼真,连打架都是动真格的。
这位女演员可能是女主角,身上衣衫褴褛,但解开里边的衫子,她身上并无伤口。因此推断,指不定她身上那些血迹是哪个倒了血霉的替身演员的。
“不用了,我没事。”元昭见医生把人轰走了,心情大好,和颜悦色道,“我的衣服呢?还有我的佩饰……”
“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话没说完,被元昭嫌他聒噪,凌空点了他的穴道。随手一推将他拍出去,再两手一合,砰地掩上门,反锁。
她使的力度很轻,伤不了筋骨,除非他是纸扎的。
障碍物全消失了,元昭起身下床,打开衣橱一看,嗬,里边竟有一套襦裙……特喵的,忍不住骂了句,她连做梦都没穿过这种,但入乡随俗,聊胜于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