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长公主没有回应,仅是无助地望向姑母,凤氏见状蹙眉,不悦道:
“放肆!长公主何时成了外客?让开!”
“大长公主请恕罪,殿下吩咐了,您可以进,长公主不可进。”夏姑姑毕恭毕敬道,“府里定下的规矩不可废,以防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动府里的脑筋。”
“大胆!”凤氏见她不肯放行,恼了,“你一个奴婢竟敢侮辱长公主的名声?!”
“回大长公主,这是殿下的原话。”夏姑姑不慌不忙道,“殿下放话,今儿若长公主踏进这道府门,便是奴婢们的无能,要被返回宗正府。可是娘娘,殿下已经退过一次,倘若再退,恐引起宗伯等长辈的不喜,还望大长公主体谅殿下的良苦用心。”
凤氏果然被这番话吓住,东平巷与国公府荣辱与其。宗伯恼了东平巷,自然对她这位大长公主没脸色,更别提国公府了。
虽气得脸色铁青,又不得不顾忌。
以阿昭的脾性,她确实不怕得罪皇室的人。要不是顾忌国公府的兄姊,夏太后的凤仪女官恐怕也说不服她。
如此一想,凤氏冷着脸,不敢硬闯,只能无限歉意的望向大侄女。
“没关系的,姑母,”宛城长公主朝她露出宽慰一笑,善解人意道,“您进去吧,我在门口等,直到太和愿意见我为止。”
“那怎么行?”
凤氏又气又急,正欲说什么时,夏姑姑接话道:
“禀长公主,我家殿下深得圣心,蒙陛下恩宠有加,虽被这次的事气得不轻,却不敢对诸位公主殿下有任何怨言,只好在里边拿一干侍婢发脾气。她不见您,是立场问题,与您并无私怨。
您若站在府门徘徊不去,岂非让世人误会她对您不满,对皇室不满么?我家殿下忙于公务,无暇顾及琐事,还请长公主回去吧!免得让世人误以为您……是故意的。”
“大胆!”不等宛城开口辩驳,凤氏已经怒不可遏地指着夏姑姑,“你,你竟敢……”
夏姑姑连忙跪下,坚定不移地挡着宛城长公主的去路:
“请娘娘恕罪,这也是殿下的原话!”
把凤氏气得头昏目眩,丝毫没发现身边的大侄女表情阴沉地盯了夏姑姑一眼,而后缓缓抬眸,死死盯着府门上的匾额。
“好!”凤氏犹被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夏姑姑,“好!本宫侄女既是外客,那本宫也姓凤,也是外客!回去告知你家殿下,你们东平巷的门楣本宫高攀不上,以后就不来了!
她也不必去见我!我是外客!不认识她!宛城,我们走!”
方才心情阴郁的宛城长公主见状,不禁细眉轻扬,眸里掠过一丝嘲讽的微笑。但态度十分诚恳,小心翼翼地搀扶凤氏往马车方向走,柔声道:
“姑母莫气,太和只是一时想不开……”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好好好,姑母莫气,是侄女让您为难了……”
两人气冲冲地上了马车,掩门,调头离开了东平巷。夏姑姑在身后婢女的搀扶下起身,凝望马车离去的方向,长吁一口气。
传闻大长公主是个有福气的,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傻人有傻福,苦的是老国公和她自己的儿女,还有眼前这位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虽说拦下了,同时也替您得罪了大长公主,奴婢自知无能,甘受责罚。”夏姑姑回霁月阁复命时道。
“咳咳,”元昭轻咳两下,冷静地摆摆手,“当我二娘被长公主带到这儿来的时候,我便料到结局,不怨你,起来吧。”
夏姑姑起身,低垂着眸道:
“可是殿下,大长公主毕竟是您的庶母,而且之前感情深厚。今儿翻脸,除了对您的名声不好。倘若有人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您未来的处境恐怕不好过。”
面对糊涂长辈的无礼要求,就连陛下也要敬着哄着,甭提殿下这么一位树敌颇多的公主了。
哈哈,元昭无奈轻笑。
庶母?是啊,毕竟只是个庶母,隔了一层肚皮。如果自己是她的儿子,或许她能把自己先前告诫过的话听到心坎里。
一把年纪的人了,对形势永远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总是心存侥幸。认为自己姓凤,皇室就能饶她儿女一命似的,还不如一个婢女看得明白。
说实话,面对一个带不动的猪队友,她有点累了。
“以后,府里人的礼仪之道就交由夏女官来监督纠正;府里的人情往来交予王长史;穆家令掌管府内杂务。若有犯难之处,可与夏女官、王长史商议……”元昭给府官们作出安排,
“我不在府里时,霁月阁的内务由杨女官四人把持;医者受红叶医官管束。平时你们可以互不相干,遇到问题要记得团结互助,莫再惹出伤风败俗之类的事来。”
说到这里,元昭略作停顿,方道:
“望诸位通力合作,为本君治理好府内事务。我好了,你们才能好;我若不好,你们恐怕熬不到自己主子下令找我麻烦,便已经香消玉殒,魂归幽冥了。”
她的话让一干人等齐唰唰地跪下伏首,一动也不敢动。元昭静静看了满院子的侍婢几眼,轻咳着挥挥手,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