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点，街道上的喧嚣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的氛围，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何诚沿着通往学校的石板路漫步，一路上不停地思索着天使在直播间里说的话。
“唯一手段？所以天使是因为无法处理本我和自我所以才想要自杀的吗？”
“不对，这样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要在一千万粉丝跳楼。”
“那就都不对啊，这么一看自我本我超我没一个能解释天使的自杀原因。”
他的嘴唇微动，似乎在不停地咀嚼着重要的问题，思绪万千纷杂，在某一刻，别样的情绪钻进脑内。
“话说，我是为什么想要自杀？”
带着这个疑虑，他开始了推导。
他想要自杀的动机很简单，因为债务的压力和人生无趣，这样看起来很像超我心理崩溃的情况，但他细想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他现在不再有自杀的念头了。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债务被清空，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人生的目标——拯救他推的女孩。
“被她误导了。”
何诚忽然停下脚步，凝视着前方，眼中透出一抹悟悦之色，他反应了过来。
天使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在千万粉丝直播下自杀，这和许多想要单纯想死的人是根本性不同。
这让他联想到了“吸引性自杀”，这类人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对所选择的自杀方式感到吸引。
弄清这一点，许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天使的本我自我超我的理论根本无法解释全部的自杀原因，单单“吸引性自杀”就能驳斥这个理论。
尽管天使的行为可能不符合吸引性自杀的模式，但她将自杀观念的单一解释完全是在误导她的粉丝。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到天使的笑容之下也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一想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中便卷起一股痴迷的旋涡。
“天使好厉害，她的新妆容没让一个粉丝认出她就是曾经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天使少女，而且她真的是一位天生的网红，直播方面简直无可挑剔，虽然人有点奇怪，但我好想做她一辈子的粉丝。”
他情不自禁地进入了“魔怔”状态。
“或许只有在某些方面有点问题，才能在某方面拥有极具的天赋吧。”
在一阵脑内对天使的崇拜思潮下，何诚回到了宿舍，站在门口前，他迟迟没有开门。
“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在玩游戏吧，言谈举止一定要表现出没事人的样子。”
“没错，我已经在群里给他们提前说了我今天出院，我现在就是个正常人，他们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的。”
他不断地心理暗示自己，给自己打气。
可当他准备敲门时，却惊觉房间里的灯已熄灭
“怎么关灯了？他们睡那么早？这不像他们的作风啊。”
他徘徊在门口，犹豫不决地摇摇头。
“现在怎么办？我没带钥匙，现在敲门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休息。”
“恭喜出院！”门突然打开，宿舍三人齐声欢呼。
看着桌上的蛋糕，里面的情景让他有些茫然。
很快他就领悟到这是在为他办出院聚会。
宿舍内，桌上摆放着蛋糕和气球，宿舍灯光柔和，四个好友围坐在一起。
“诚哥，好久不见。”
“身体没事吧。”
“不好意思，那天是我话说的有点重了，但是我确实看不惯那种人，希望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不同于其他两人，司马帅很不服气地看着何诚。
史兵听到这句话立马将司马帅拉到一旁。
“喂，老师不是说了吗？何诚有自杀倾向，别说这样的话刺激他。”
“没办法，我这个人性子就是直，看不惯的我就要说，用自杀的手段威胁女生和他交往....”
听到两人的争论，何诚也明白了他们对自己的误会。
“该死的，差点忘了你还给我整了个大活呢。”
他想到了白月光给他造的谣言。
“是谣言。”
“什么谣言？”
司马帅瞥向何诚，他也想弄清楚何诚是不是这种人渣。
“一切都是误会，我没有用跳楼威胁她，我是因为欠债才跳楼的...”
他向三人解释起来，不过尽可能把原因归咎于自身，将天使和白月光两个人从故事里剥离出来。
“我也觉得是这样，那天，他是突然跑出去，这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有预谋的威胁吧。”
史兵试图让司马帅回想那晚发生的事。
“没错，那天是因为有主播跳楼，诚哥才想不开要跳楼的。”朱格秀灵光一闪。
“也就是说...”司马帅大致是想明白了什么。
其他两人也是在谈话时突然醒悟，变得沉默不语。
他们三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那就是何诚当时可能并非欠债自杀，而其实是想要殉情，他想和那位天使少女一起去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