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漂亮。
周止樾借着灯光描摹了她的轮廓。
两人在阳台上相望。
陈镜仟晃了晃夹着细烟的手，眼尾上挑，看着他的眼中带着笑意。
“回神了帅哥，借个火诶。”
她迈步走向周止樾，在距离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侧倚着栏杆望着他。
周止樾摩挲着掌中金属硬物的凹陷，抬脚走向她。
这时他才发现，两家的阳台只隔了一层木板，不高不低。
堪堪遮住她的腰，风吹动她的衣摆。
陈镜仟朝他伸手，牙齿咬着烟，上下轻晃。
周止樾停在她身前，像没看见她伸出的手，掌心围着zippo，指尖划动，点火。
微小的火苗在陈镜仟的眼中跃动，她轻挑眉尾，抬眸间两人对上视线。
“周止樾，”，他递了递zippo,火焰在风中晃动。
叼着烟念出的名字有些不清晰，带着一丝缱倦的尾音。
陈镜仟微微偏头，凑近，烟头触及火芯，
她撩起眼睑与他相视，眼中带着明晃的轻佻。
皙白的手指夹着烟，她错过周止樾的手，呼出白烟。
微弱的热气刮蹭着周止樾的手，
他收回手，合上翻盖，放回口袋。
风停了，光影模糊了她的侧脸，
明艳的五官多了几分慵懒，平添些许柔软。
“我长得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已经盯着看很久了。”
手肘抵着围栏，她侧目调笑般问他。
烟燃了一半，周止樾轻弹烟头，细碎的烟灰飘散。
视线从她的精致的眉眼游离到软糯饱满的唇，在她右眼正下方的一颗痣上停留片刻，而后再次对上她含情的桃花眼。
“抱歉，你真的更漂亮。”
没否认。
陈镜仟有些意外于他的直白。
还以为只有醉着的时候才这样，没想到清醒的时候也是。
“嗯，小哥哥也很帅，倒是跟于愆说的不太一样。”
她弹了弹烟，一丝狡黠隐匿于眼底。
于愆？
周止樾微微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挹江，
江水悠荡，月光起了波澜。
“没关系，我应该不会再搬家了。”
所以…
陈镜仟轻笑，
周止樾看向她，发现那颗淡淡的轻痣长在了酒窝上。
“行啊，那小哥哥可得赶紧找工作赚钱了，长得帅也不能减房租呢。”
她起身，指尖微曲，燃着的烟头轻碰在两人中间的木板上，
“这个是我临时加的。以前为了方便放东西把阳台打通了，你那个房子是我原来用来放收藏品的。等过几天，我给你搞个铝合金的。房子还行吧？”
我可是特意问了于愆你的喜好换的家具。
“挺好，就是有点空，我的东西很少，”周止樾将手搭在木板上，垂眸，喉结上下滚动，
“你可以把你的东西放回去…我不会乱碰。”
指尖用力，将烟歼灭在木板上，留下一处焦黑。
陈镜仟将半截烟屁股轻点在他的食指指关节处，那有一颗小红痣。
抬眼看他，光影变幻间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今晚？”她轻声问他。
周止樾蜷缩起手指，神色黯然。
她的屋子亮着光。
尼古丁有些醉人，反应有些慢。
他的心脏像加了泡腾片的温水，滋滋冒泡。
白皙的光隐没于她的身后。
“明天，”
等等，
“或者你休息的那天，”
等他收拾好自己。
“你定时间，我都可以。”
总不会太久。
这几句话像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无以言说的柔软从心脏蔓延开，拯救了陈镜仟糟糕的一天，即使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她仍然感谢他的“恰到好处”，跟几年前一样。
看来明天值得她去期待了。
“那就明天，说好了。”
上半身前倾靠近他，
陈镜仟抬起左手，越过隔板，摸进他的外套口袋，带着里面的金属物顺利出逃。
“拿走了，少抽烟啊小哥哥，我可不想未来接吻的时候闻到烟味。”
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她远离了周止樾的视线，
目光下移，迈入白昼下的她，身形清晰可见。
右手插进口袋，空空荡荡。
有些后悔了。
不过还是想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