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心这两日在国舅府的日子却忙碌,沈老太太看自己孙子娶了新妇心里头高兴,便将族里的亲戚都叫了过来。
一大家子人坐在陈氏的正房子里,目光却个个往温心身上打量。
温心本就生的明艳端庄,还有几分娇娇气气的温婉,这般气质也没几个女子能有,坐在那处仪态身姿从来挑不出错,自然是最显眼的。
陈氏的表情尤为热络,将温心牵着到自己身边一起坐,手还紧紧握着顾温心的手,一脸喜气笑意的给顾温心介绍起屋子里人的称呼。
来的大多是太后从前的亲戚,自从皇帝登基后,太后便将娘家亲近的亲戚都带到了京里,赐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官,想着让自己母家也能够显赫起来。
不过文臣们自然是反对的,那些个目不识丁的粗人,来了又能做什么,文臣们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些年暗处压着太后娘家里的人,除了沈承安,旁的人也没个出头的。
这些自然是母亲告诉顾温心的,只是让顾温心心里有了底,知道婆家的都是些什么人,往后才好应对。
顾温心也知道这些人总要认识,往后碰到了瞧见了也该有一声招呼,认的倒是认真,跟
着陈氏一声声甜甜的唤人,直唤的人满心欢喜。
沈承安站在一边,对于温心被陈氏拉去了身边去十分不满,沉着脸一脸不快,到底也一直忍耐着。
旁边陈氏的胞弟过来沈承安身边,手指自然的搭在沈承安的肩膀上笑着与他说话:“承安,你倒是果真好福气,我都羡慕你。”
陈之洞真说起来,沈承安还得叫他一声舅舅,可这陈之洞也只比沈承安大了三岁而已。
沈承安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陈之洞那寡瘦的面容,淡淡道:“自然是我的福气,你大抵就没这福气了。”
沈承安这毫不客气的话让陈之洞脸色一变。
他要不瞧着沈承安如今出息,想着搞好关系总归多条路走,谁热脸来贴这冷屁股。
现在竟然被这般讽刺下来,脸上也挂不住,冷笑:“承安,我可是你舅舅,你就这么与你舅舅说话?”
沈承安挑眉也冷笑一声:“舅舅?”
“你说的是亲舅舅,还是自己认来的舅舅?”
陈之洞脸色大变:“我姐姐现在好歹还是你嫡母,你这样对我说话,就不怕不孝顺的名头安在你头上?”
沈承安冷冷看了陈之洞一眼:“不孝顺?你大可出去
说说。”
陈之洞本是个冲动的,这般被沈承安冷嘲,热脸贴了冷屁股,心头火一起,手上的茶盏便砸下来,指着沈承安便骂道:“你这个没心的,现在竟想不认你嫡母了?”
“要不晚上叫姐夫回来好好教教你该怎么称呼?!”
正厅里这一变故,让全屋子里的人都往陈之洞身上看去,顾温心见状脸色也是一变,又见着沈承安脸色阴沉的一只手隐隐捏着腰侧的短刀,心头一跳,连忙走到了沈承安的身边。
她匀称手指按在沈承安握刀的手上,飞快看了眼陈之洞,又看向陈氏,面上露出疑惑的问:“母亲,这位是哪位?”
“昨日我夫君还叫我早早过来给母亲敬茶的,怎么现在又被传了不认嫡母了?”
陈氏脸上一僵,自己弟弟的冲动性子她知道,新妇刚进门一天,他又闹什么闹。
自己与沈承安的关系,这里头坐着的人哪个不心知肚明,老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一样,偏偏他这个时候闹出来,既打了她的脸,也让其他人觉得她故意来这一遭,不给新妇脸面。
又被顾温心这一问,陈氏脸上挂不住,连忙对着陈之洞呵斥:“承安刚回来,你
又闹什么?”
“我早让你今日不要来的,你偏要来,这会儿自己先回去,免得我看着你头疼。”
陈之洞是什么人,自从自己大姐嫁给沈青林后,做事情便有些无法无天了,整日里游手好闲,到处挥霍,身边人都巴结着。
本就是个二世祖,这些年性子更被养的跋扈了。
他在外头都自称是沈承安的舅舅,还下海口说沈承安每回回来便要先去孝敬他,贴足了脸面。
这会儿他主动去套近乎,被这样一奚落,怎没有落差。
又被自己亲姐姐这般呵斥,心里想不过去,就指着沈承安气怒道:“他本该叫我一声舅舅的,偏他出言讽刺挖苦。”
“他不叫我舅舅,不也是不认姐姐了?”
“如何算得我胡说?!”
要顾温心说,就这就流里流气的纨绔模样,就算是她也不愿认这样的亲戚。
她是想反问一句:你可有舅舅的样子?可又想到自己如今还是这屋子里的小辈,轮不着她说话,她且先听听旁人怎么说。
要是欺负的过了,她可不能忍的下。
顾温心这般一想,捏了捏沈承安的手,便将吃惊的目光看向陈氏,低声道:“我夫君为人端正,这些
年人人见着我夫君都夸的,这是不是有些误会了?”
陈氏脸色一冷,顾温心这话还不明白,不过是说她弟弟无理取闹。
毕竟她弟弟的名声可比沈承安差多了。
可现在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