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也没想到赵氏又扣了这么个帽子下来。
虽说已经厌烦应付这样的事情,但四月在这些年的沉淀中早已知晓怎样应付赵氏。
她脸上带了委屈的神情,看着赵氏道:“母亲也体谅体谅我,这些年哪是我不让夫君纳妾。”
“夫君公务繁忙,也未跟我提过纳妾的心思。”
“若是夫君有那心思,我早顺从夫君了。”
“如今母亲硬塞个人来,夫君若是不喜,岂不是怪在我头上?”
赵氏脸色沉沉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四月:“你是顾家的儿媳,若是连这点事也办不好,那这些年也是枉费了。”
“我还是你的婆婆,我既决定的事情,你只下去做就是。”
“不过个名头,要了你的命去?”
“况且秋如的身份摆在那里,有个戏子的母亲,一辈子也别想有其他心思,只能给我老老实实伏低做小的做个妾,她敢有其他心思,便是我也不答应,打死了去。”
她又看着四月:“再这天下还没哪个儿媳敢忤逆了婆婆去,你只做好你的本分,劝慰好你的夫君。”
“我前头的话已说的清楚,赵秋如进府了任你处置,你再不答应,可不要闹的到时候你我都脸上难看。”
赵氏说着又冷冷看四
月一眼,甩袖就往外头走。
赵秋如就一直站在外头的,见到赵氏出来,连忙怯生生喊了一声姑母。
赵氏眼色威严的看她一眼,皱眉低声道:“便留在这里,你表嫂知道怎么安顿你。”
赵氏说罢拢着袖子就带着几个嬷嬷往外面走。
四月追出来就只看到赵氏的背影,和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赵秋如。
四月不由看向赵秋如,看着她胆小的咬着唇,那双眼儿都不敢抬起来,一如从前的自己。
她虽不愿赵秋如进来做妾,但也并不是讨厌她。
赵氏的确考虑的周到,赵秋如若是去其他大族里做妾,这容貌是说的过去的,可容貌也是双刃剑,难免受些搓磨,就如她自己一样。
让赵秋如留在她这做妾,赵氏知道她不会太为难赵秋如,还能给她一生顺遂。
毕竟称呼上是自己表亲,能怎么为难。
赵氏现在不管不顾的将人给留在这儿了,四月皱眉到底该怎么处置。
这时后旁边的赵秋如见四月一直不说话,就怯生生喊了一声:“顾夫人。”
这声顾夫人喊的四月一愣,看向了赵秋如。
若是她叫她表嫂,四月还能看出她的心思,现在她叫她顾夫人,那便是将自己当作是顾家的人了。
四月只看了这赵秋如几眼,还摸不清她性子,抿着唇也未应她,转头问向身边的嬷嬷:“西院是不是还有个空着的厢房?”
云嬷嬷忙上前道:“是空了一间。”
四月点点头,低声道:“先带她去那儿歇着。”
云嬷嬷应着就看向赵秋如,脸上的表情不冷不淡,只道:“表小姐,跟老奴走吧。”
赵秋如听了这句表小姐一愣,连忙反应过来,对着四月福了礼又低着头跟着云嬷嬷走。
赵秋如一走,四月回了内室,靠在贵妃榻上揉眉凝神。
春桃走到四月的身边小声道:“夫人现在怎么办?”
四月垂眉叹息:“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个赵秋如是要硬放在我这儿了。”
“就算是我不愿,我也不能将人送回去,那便是忤逆了婆婆。”
“到时候一顶不敬公婆的帽子扣下来,京城里的妇人难免议论我。”
说着四月抬眉看着窗外:“况且府里这些年一直没有妾室,若是来了个妾室我又送走,怕是该说我善妒了。”
“并且这妾室还是我婆婆送来的,家里的亲戚,我实在不好出面。”
春桃听着也难受,有些不平的低声道:“哪有婆婆这般添堵的?”
“大人都没说纳妾,偏
偏大夫人忙活。”
四月皱眉:“这事复杂,母亲也不过想快些将这烫手山芋扔到我这儿罢了,倒不是一定要将人塞到我这里。”
她身子向后靠去,手指抚在自己的肚子上,又低声道:“只是要为赵秋如找一门亲事,还是在京城为她找,着实有些难。”
春桃这时候忽然道:“上回夫人回娘家,魏夫人不是说想找个丫头做妾么?奴婢看要不将赵秋如送过去?”
“又是您娘家人,魏夫人也是个好脾气的,定然也不会受委屈。”
四月看了眼春桃:“这不是又拿去给别人添堵了?”
“万宁贞要自己知根知底的丫头,赵秋如容貌生的好,万宁贞能放心?”
“私底下怕是怎么怪我。”
说着四月撑着额头,低声道:“等晚上再说吧。”
春桃看着四月疲惫的神情,忽然低声道:“其实奴婢觉得留着那个赵秋如也可以。”
见着四月的眸光看过来,春桃就忙道:“这些日子奴婢瞧着您在房事上多疲惫,头三月过去了,大人又如前头一样,您的身子还有身孕,这样下去日子久了您的身子哪能吃得消?”
“再说大人那脾气,您要拒了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