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玉怔怔看着四月手指间的东西,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拿,却要在碰到四月指尖时一顿,又连忙缩回手来。
他喉咙动了动,看着四月手上的东西,眼里明显慌了下:“这个怎么会在大嫂那儿。”
这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顾怀玉再清楚不过,当初他就是用这个盒子装着东西送过去的。
四月便看了眼顾怀玉道:“掌柜说你许久不去拿,叫我问你一句。”
顾怀玉有些不自在的眼神晃了晃,又对四月道:“大嫂,其实我是想着修好了给大嫂送去的,没想到大嫂先拿去了。”
“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去拿了。”
四月不去探究顾怀玉话里的真假,也不去问他为何要撒谎,只是轻声道:“三公子,话说完了,那我回了。”
温心听见娘亲说要回去,嘟着嘴就对顾怀玉道:“三叔叔,你带我去玩儿吧,我不想回去。”
顾怀玉就笑:“那要看你娘亲能不能答应了。”
四月看向温心:“你爹爹过不久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见不着你该想你了,跟我回去。”
温心听了这话才不情不愿的扯着顾怀玉的袖子:“爹爹每天都能见我,可三叔叔都不能每天见。”
四月颇无奈,稍有些
头疼。
她难得脸上带了些严肃的神情:”温心,过来。”
“你三叔叔还有事情要做,哪能带着你的,”
温心见到母亲真生了气,小脸儿委屈,又看了看顾怀玉,还是听话的任由着旁边的春桃将她抱过去。
温心回了马车里,四月又从窗口处看向顾怀玉,低声道:“三公子,我现在走了。”
顾怀玉后退了一步,看着四月眉眼一弯,笑着点点头,也没开口。
四月收回眼神回过头,将帘子放下,依稀可从帘子上看到外头一动不动的身影。
她像是能感受到外面的目光也在看她一般,就连帘子也不敢再看一眼。
马车缓缓驶离,顾怀玉站在原地,看着那马车不见了,才伸手往胸口摸了摸。
往日里一空闲就会摸摸那东西还在不在,现在那东西。永远的失去了,任何念想都没有。
他笑了下,又沉默的骑上了马。
这边四月在马车上将盒子打开,里面安静躺的簪子温润依旧,金色浅浅泛着光点,四月将它拿起来在手中看了看,那会儿在梅花亭的事情都重现出来。
手指颤了颤,四月脸色发白,连忙将那簪子放回去,盒子合上,发出啪的一声。
回了府里,四月将那
盒子放在最下头抽屉的最里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自己应该就再也不会想起了。
春桃看着四月的动作,站在四月的身后轻声道:“夫人要是不想见这簪子,奴婢拿去替夫人扔了吧。”
明明的确是不想再见到的,可在听到春桃说要扔了的时候,四月心头却又异常的难受。
四月脸上淡然的摇摇头:“没必要扔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春桃默然。
那天她找了几回那支簪子都没找到,却被三公子捡到了,隔了这么久拿回来,何尝不是一桩心事。
她只是想让夫人心底别牵挂而已。
过了两天,太子病了不用读书,明夷也在家中。
只是明夷一大早起来就闷头在了书房里,四月端着鸡汤过去,只叫旁边伺候的人叫明夷喝了,又轻声退了出去。
温心跟着女生先学女艺,四月就在院子里坐着与春桃闲聊。
手指抚着肚子,看着浅浅帽绿的枝头,难得惬意。
不过府里冷清,管家却说国舅府的小公子来了。
四月一想就知道是谁,又问:“就他一个人?”
管家点点头:“就他一人来了,说是来找二姑娘的。”
“奴才就让他先在前厅等着。”
说着管家
看向四月:“这时候二姑娘不空,要不要奴才去打发了?”
四月想了想,沈承安今日应该也与明夷一样空闲,自己一个人过来找温心玩,打发回去有些不妥。
四月又想起上回夫君说的,沈承安如今是皇帝的亲表弟,太后亲侄儿,这层关系在,自己家两个孩子与沈承安交好也没什么不妥。
况且四月对沈承安那孩子有些好感,沉稳心细,虽有些不那么守规矩,却让人觉得可靠。
又想起沈承安上回说要给温心带宝贝来,这回大抵是特意来找温心的,也就对管家道:“去叫温心,今日就学到这处就罢了,好生送着先生出去。
管家应着出去,春桃在身后忍不住笑道:”奴婢瞧着沈家那位长公子,对二姑娘可上心的。”
“上回也是,巴巴的凑上前,生怕二姑娘委屈了。”
“这回一得空就又找过来了。”
四月笑了笑,起身往前厅走。
她倒是有几分佩服沈承安的魄力,没有母亲陪着,一个人就跑过来了,像是根本什么都不怕似的。
真论起来,明夷怕是都不能坦然的一个人往别人府里去。
到了前厅里,一眼就见着沈承安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腰杆笔直,手上捧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