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跪在小厅中间,一声声磕头声在寂静的室内十分清晰,可屋内却响起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哼声。
徐若芷看向春桃,眼神中十分冰冷:“听你的意思是,大公子是自己要留在玉清院的,与你家姨娘没干系了?”
春桃冷汗淋淋,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徐若芷又是一声嘲讽的冷哼:“那前两日我叫丫头去梨花轩邀大公子来璟瑄居用饭,可临到入睡了,我的人连玉清院门口都进不得,要不是你家姨娘在中作梗,大公子怎么可能夜夜都去玉清院?”
赵氏看向徐若芷,皱着眉道:“还有这样的事?”
徐若芷的神情一下子就变的委屈起来:“这事我原也不想说的,可埋在心里也委屈。”
说着徐若芷用帕子点着泪道:“夫君连着这么些日不来璟瑄居,一回来就往玉清院去,我就让丫头去玉清院请夫君过来用饭,夫君过来后与我也相处愉快,可临到睡前夫君却说公事要紧走了。”
“我担心天黑路滑,就让丫头又送灯笼去,可哪想才知夫君去了玉清院。”
赵氏听了一怒,他们这些世家夫人最是痛恨争宠的小妾,这样的事赵氏是却是不会让它发生在顾府的。
她指着跪在地上的春桃,就冷冰冰的严声道:“你这贱婢倒是会给你主子鸣不平,我看魏氏敢这般放肆,也有你这奴婢的挑唆,这般贱婢留着也是祸害,还不如打死了算了!
”
说着赵氏叫来身边的林嬷嬷冷声道:“去叫管家带两个家丁来,把这贱婢拖出去打五十个板子!”
“我倒是想瞧瞧往后哪个奴才敢这么没规矩,竟敢到我面前伸冤来了!”
林嬷嬷退下去后,很快屋子内的丫头就将春桃往院子外拖。
四月看见被丫头拖出来的春桃心里慌张,正想要说话时就见到大夫人和徐若芷从里面走了出来,四月连忙挣脱身上束缚过去跪在大夫人的脚下哭求道:“我那丫头历来莽撞,大夫人本是为了我好让我守着规矩,只是我那丫头只瞧见我受罚,未能体会大夫人对我的用心,还请大夫人能放过她吧。”
赵氏垂着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四月冷冷道:“我早让你守着本分呆在玉清院,你偏偏要给我生出别的心思来。”
“妾就是妾,永远也别想能够攀上高枝!”
说着赵氏就对着任嬷嬷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她拖下去跪好!”
“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奴才挨打,不遵守顾府的规矩,那就是这样的下场!”
四月被拖下去重新按在院子里跪着,春桃却在旁边安慰四月:“姑娘没事的,奴婢身子好,姑娘不要担心我。”
四月如何能听得这样的话,眼里泪流不止,伤心欲绝的要挣脱开身上按压着她的手,她挣扎的厉害,上身一下子被任嬷嬷按在了地面上,她再也动不了,只能绝望的看着管家带着两个家丁
过来。
她眼看着春桃被按在长凳上,那一声声打在身上的酷刑仿佛打在了自己身上,四月心痛难捱,仿佛快要窒息了去,头脑中不断有漩涡盘桓,好似要将她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身份低微的人永远也不会被她们怜惜 ,四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做错事的奴才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主子说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尽管这些早已深刻在四月的心中,可她软弱无力,只能在一声声的杖责声中和大夫人求饶。
她看见赵氏始终冷着一双眸子,端着袖子看着院中一切仿佛在看一件东西,丝毫感情没有。
她根本就不在意一个奴婢的性命,冷漠的转身往屋内去。
“不要……”
“不要……!”
春桃的脸色已经煞白,四月惊恐的想到曾经的开夏,那两张脸渐渐重合,她不愿再见到这样的场景。
她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终于朝着里面的大夫人哽咽喊道:“大夫人恨的是我没有规矩,我愿意受着,今日大夫人打死我也罢,赶走我也罢,四月绝无一丝怨言。”
“四月本就是奴婢,自知没有福气成为大公子的人,只恳求大夫人放过我的丫头,四月任凭大夫人处置。”
可无论四月怎么哭喊,那道帘子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五十杖打完,管家看了眼长凳上奄奄一息的春桃,又看了眼匍跪在地上一身凌乱落魄的四月,心就没来的一跳。
他也不敢多
看,连忙进道帘子内去通报。
屋内的赵氏一脸肃然,林管家想到刚才四月在外头喊的那些话,里面的大夫人定然是听到的,有这样的表情也不奇怪。
屏住心神,林管家对着赵氏汇小心报道:“大太太,五十杖已经打完了。”
赵氏一直冷着脸没说话,反而是徐若芷在旁边开口问道:“那奴婢如何了?”
林管家就朝着徐若芷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