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春不看好老板娘的病。
她因为要和大娘姨说老板娘的事情,因此多问了表嫂冯桂英几句有关老板娘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比自己妈妈、婆婆掌握的多得多,知道老板娘其实已经扩散,去申城看病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有一定能看好这一说。
而老板,一来夫妻感情很深厚,二来 这次是疏忽了,简单地就动了手术,术前没有好好地检查,导致这个结果,老板心疼又后悔,其实已经无心码头上的生意了。
接下来码头的活怎么做?交给谁?
周迎春总感觉老板会把这摊子事给卸掉。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周迎春是愿意接的,毕竟,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的,一个垃圾码头一年的收入有多少。
如果她接下来,那么,舅舅家的人就不能用太多,费清勇夫妻俩人正直,能好好干活,自己舅妈和大表嫂,这两人什么脾气,她清楚的,眼皮子浅,搞不好第一个就要和自己争这码头,争不到的话,就怠工。
与其到时候亲戚之间闹得难看,还不如现在就不找她们。
“舅妈和大嫂出来了,谁来照顾舅舅和两个孩子?大表哥吗?他在岛上做领导,老是要喝酒的,有那精力、时间照顾吗?不行的。
还有啊,妈,舅妈来了,能和你好好相处吗?本来在岛上吵吵也就算了,这在市里了,你俩又吵起来,这难为情死了。
月华的妈妈和嫂子也是如此,干活是好的,但家里也离不开人啊。”
其实还是那个问题,她不想费清勇那边的人太多,不要妈妈和嫂子,又来了丈母娘和嫂子,那不是一样吗?
“那你说找谁啊?”费秋英觉得今天的女儿很奇怪,反对自己嫂子和侄媳妇她理解,雪琴提出的两个人选很好的,怎么也反对。
“寄爷寄娘(干爸干妈)能出岛吗?让爸爸分拣废品,寄爷代替爸爸开机器。”
“你寄爷寄娘?”费秋英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他家儿子媳妇在东山雕花楼宾馆上班,两个小孩都在东山读书,倒是不需要老一辈的操心;你寄爷寄娘干活那是好的,也不怕脏不怕累的,跟我们几个交情都挺好的,我们之间合得来的。我跟你说,你弟结婚那几天,你寄娘来帮忙,还问过我们码头的事呢,我听她的意思,有机会也想出来的,毕竟在外面能挣点钱。”
“是珠凤和她男人啊?确实不错。”李母也点头,李雪琴也说不错。
“那我等下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明天陪寄爷寄娘上来。”周迎春马上决定,就请这两位了。
垃圾码头补充了人员后,继续按部就班运转下去。
转眼就到了六月份,禾城进入黄梅天气。
周迎春去年来码头是十一月份,那时天已经转冷,没啥感觉。
但今年的黄梅天,她感觉日子好难过啊。
禾城的黄梅天,到处就是湿哒哒的,空气好像稀薄了很多,有点喘气困难的感觉。
最难受的不是工作环境脏乱差,反而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船上是没有通电的,晚上开舱门,一是担心安全问题,二是穿堂风,容易吹感冒了;不开舱门吧,船舱里又闷又热,根本睡不着觉。
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也就容易打瞌睡。
更让人心情郁闷的是,老板娘从申城回来了,她坚持不化疗,谁劝也不听。
周迎春和自家老妈、费清勇夫妇,一起去看望老板娘,一个多月没见,老板娘瘦了一大圈,老板也是,本来梳得溜滑的头发,都是白的了。
老板娘的精神还不错,拉着费秋英说话,还拍着周迎春的手,说这段时间负责码头辛苦了,吩咐老板去码头:“你自己的生意得自己上心,不能一直扔给迎春的。前阵子在申城,你说不放心,我也就随你去,现在回家了,我妹、女儿、儿媳、儿子、女婿都在身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就回码头去。”
“好好好,你不要急,我过两天就去。”老板连连答应。
告别老板夫妇往外走时,表哥姜文涛轻声对周迎春说:“晚上打个电话给我。”
周迎春轻轻点头,到了晚上,用李浩宇的手机给表哥打了电话。
“丈母娘的身体很不乐观,老丈人肯定没有心思再搞码头那份生意了。
本来这几年家里子女都叫老丈人将这份生意转出去,他呢对这生意感情深,老夫妻俩住在码头,和小辈离得远,没有婆媳之间的矛盾,挺悠闲的,因此一直拖着没结束这生意。
这次碰到这事,老丈人有点灰心,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陪好我丈母娘,也吐口了,就在近阶段,把码头的生意转出去。
我呢,就想问问你,要不要接手?要的话,我来和老丈人打招呼,他应该会同意的。
钱?钱的事你不需要考虑的,我老丈人家也不缺那点钱,再说,有我担保,你又不会赖掉的,每年还点呗。
主要是你的人品好,我丈人丈母娘都认可你的,交给你,他们心里肯定比卖给一个陌生人容易接受。
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周迎春电话接好,马上和家里人商量这事。
李母担心:“阿来塞个(行不行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