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老人家记不太清具体日期,他也没深究。
念头一闪,张小凡抓起外套就往工地冲。工人们今天虽然没被叫去警局,但也歇工了,不是在板房里补觉,就是在斗地主。
运气不错,一到那就撞上了那位瘦得跟竹竿似的小哥,正收拾行李打算回老家。一听张小凡要找人,二话不说就帮他把老头拽来了。
张小凡把来意一说,老头子冥思苦想半天,还是直摇头,说真记不清是啥时候见的任国兴了。
眼看没辙,他正打算打道回府,冷不丁旁边一个围观的工人跳出来说,他在任国兴辞职后瞧见过他。
张小凡赶紧追问:“哪天的事儿?”
他张口就来:“6号那天。”
听工人答得飞快,张小凡心下反倒是嘀咕开了。他见状,赶忙补充说,那天他身子不爽,又赶上自己生日,就偷懒歇了一天,跑到城里遛弯时正巧撞见了任国兴。
本想上前问问老任辞职后有啥新打算,可任国兴压根儿没留意到他,他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旁边那老头儿也恍然大悟,插嘴附和:“对对,就是六号,没错!”
这样一来,任国兴在偷画之后至少活到了6号,张小凡一边盘算着,一边陷入了沉思。
工人们散去后,那瘦削的工人竟没急着赶车,反倒凑过来问张小凡:“警察同志,任大哥这是出了啥事,你这么找他?”
“他走了。”张小凡随口一答,心思全在案情上,连问话的是谁都没留意。
等张小凡被他那声惊呼拽回现实,早已覆水难收。
他四下望了望,还好,只有这瘦子离得近,其他人远着呢,估计没听见他那声喊。
他和李刚藏着任国兴的死讯,一是不想让当地警察插手,省得碍手碍脚;二是怕工地人心惶惶,毕竟工友惨遭横祸,搁谁心里都不得劲。
再加上大伙儿停工已久,情绪本就躁动,容易闹事儿,那李刚可有的头疼了。
不过话说回来,纸终究包不住火,特别是那位博士似乎已经有所察觉,所以他们也不刻意捂着,比如在健身房时就挺放松的聊过。
现在看只有瘦子一人知晓,张小凡无所谓地点头:“前阵子工地上那具分了的尸,就是任国兴。”
“任大哥,他……”瘦子一脸难以置信,仿佛这事实太沉重,他一时扛不住,“任大哥咋就这么走了呢?他还信心满满地说过,要赚一大笔钱呢。”
张小凡心里也纳闷他哪来的这份底气,叹了口气:“他咋死的,现在还没谱,不过我和李经理正紧锣密鼓地查呢。你放心,绝不能让他走得不明不白。”
虽然这本不是张小凡的职责,但他还是对他许下了承诺。
精瘦工人像是耳朵里塞了棉花,愣愣地站在那儿,连脚边的行李倒了也没察觉。
看他这模样,和任国兴的感情铁定不浅,昨儿博士透露任国兴的噩耗时,他可比这淡定多了。
张小凡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告诉他有事先撤了。
“哎,警察同志,别走啊!”刚踏出工地门槛,背后又飘来了精瘦工人的喊声。
张小凡转过身,耐心问道:“还有啥事儿吗?”
他喘着粗气,小跑追上来,手里捏着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塞给张小凡。
“警察同志,说来你可能不信,任大哥的遗体被发现后不久,工地上收到了个包裹,里头就装着这把钥匙。”他解释着。
“是任国兴寄的?有没有留话?”张小凡追问。
他摆摆手,喘匀了气,摇了摇头。
“行,明白了,这可是个重要线索,我会查清楚的。”张小凡应承下来。
精瘦工人见自己能帮上忙,明显松了一口气,不停叮嘱张小凡要抓到真凶。得到他的保证后,他才心神不定地往车站赶路。
等他走远了,张小凡才仔细打量起这把钥匙来。平平无奇,就是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钥匙,柄上缠着一圈胶布,里头还夹了张小纸条,一面写着“永兴”,另一面是“105”。
显然,这是家旅馆的钥匙,而且应该是那种有点年头的老旅馆,现在哪儿还有人在钥匙上写字的?
张小凡在手机地图上搜了搜“永兴”,好家伙,蹦出七八个带这俩字的地方,周边还有几个永兴村,真是让人头大。
没辙,只能一家家过筛子了。这倒好,借着这机会,张小凡把小县城的公交车几乎坐了个遍。
花了张小凡一个半小时的宝贵时光,快到中午十一点的光景,他总算撞见了疑似目标——名为“永兴”的小旅馆,之前那几家要么是饭馆,要么是便利店,全都不对味儿。
眼前这座灰扑扑的四层小楼,让张小凡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外头连个招牌都没有,这真的是他要找的地儿吗?
这小县城巴掌大点,按理说张小凡一小时能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