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脸色沉了沉,犹豫半天才开口:“唉……其实派巨兽去找张老之前,我就猜他不会来。他上次说的话跟你一样,但我也没辙。我要是自己能破案,哪还用得着麻烦你们呢,所以……”
张小凡抿了口茶,对胡野既无奈又有点同情,干脆不言语,转而和他聊起案情。
毕竟,这也是他找张小凡来的目的。既然要独占功劳,自然得搞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
“眼下最难啃的骨头,就是死者和凶手身份的转换。我背后可能有人在迫使他们。但若只是威胁一两个,成功率还行,他居然能让除了第一个死者外的所有人都就范,这手段我还真想不出来。
而且每个人在死或杀人前后都会消失一阵,这背后的含义,也挺费解。这两点要是理不清,这案子就寸步难行了。”
“至于李扬一家的死和孙景涛手下死亡的关联,目前还没确凿证据。不过我看,两件事时间相连,又有联系,应该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杀了李扬一家和孙景涛的手下,还不能下定论。”
张小凡和胡野细细剖析了案件现状,之后的每个晚上,他都会把发现和解决的问题告诉李扬。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样做反而把他推入了深渊,但那都是后话了……
次日清晨,巨兽就在胡野楼下的车里候着。之前提过,巨兽曾是个惯偷,有前科,蹲过号子。
出来后,一心向好的他不幸又被扯进一桩盗窃案。那时无人伸出援手,唯有胡野拉了他一把。从此,巨兽便死心塌地跟定了胡野。
巨兽载着他们,直奔张小凡在地图上圈出的三个可疑地点。他琢磨着,卫国临终前很可能躲在其中之一,要是能找到他的藏身处,说不定就能摸清他最后那周的活动轨迹,进而揭开其他受害者的行动规律,这对破案至关重要。
第一站是个新装修的小店面,水电刚弄好,墙面新刷的油漆味儿混着石灰味儿挺冲鼻。可地儿太小,连只猫都藏不下,卫国肯定没来过这儿。
第二站是间老旧商场,正大刀阔斧地整修,外墙新漆味儿浓。虽然地方宽敞,但人来人往的,他们问了一圈,没人注意到啥异常,更别提见过卫国了。这儿估计也不对头。
第三站是个正装修的油漆店,油漆味儿大,自然也有石灰味儿,明显不是卫国躲的地方。
张小凡盯着地图,心里犯嘀咕,难道是判断失误,找错地儿了?
正纳闷呢,无意间抬头,瞥见窗外有个油漆工鬼鬼祟祟地从一家装修店出来,手里提着油漆桶,左顾右盼,那样子可疑得很。
张小凡心头一紧,冲巨兽喊了声:“跟紧他!”
这家伙形迹可疑,拎着油漆桶还东张西望,张小凡让巨兽悄悄跟上。车开慢了容易引人注意,跟了两条街后,他们决定停车,步行跟踪。
油漆工一路上贼兮兮的,不停四处张望,好像特怕被人瞧见,越看越蹊跷。
只见他提着那半桶油漆,溜进了一栋破旧的大楼,一闪身就没了影。
张小凡打量着那大楼,外表破败不堪,里面虽有动静,但看那架势,不论是办公还是住人,都不像样。
“这楼不是荒废多年了吗?他跑这儿干啥来?”张小凡扭头问胡野,“你了解这楼?”
胡野点点头说:“知道,这地段不行,地皮一直闲置,大楼也就跟着荒了,没想到还有人住里头。”
这下油漆工的行为更让人起疑了,拎着油漆桶跑这儿干啥来了?他们贴着大楼门口边儿,先不急着动手,免得惊动了对方。
约莫十分钟过去,油漆工又出来了,手里油漆桶不见了。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等他靠近时,突然把他拽到角落里,制住了。
“你……你们啥人?”他慌了神。
胡野直接了当地问:“你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刚干啥去了?”
他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说:“关……关你啥事儿?跟我有啥关系?”
张小凡瞄了眼,发现他手里攥着几十块钱,进去时候可没这东西。想了想,张小凡问他:“你那油漆是偷的吧?刚才是不是拿去卖了?”
他瞪大眼睛,吃惊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们究竟是谁啊?”
张小凡看向胡野,他对法律门儿清,便开始吓唬油漆工:“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要查出你一连串的勾当,够你蹲几天号子了。”
油漆工急了:“别别别,你们干嘛跟我过不去?大家都这么干,咋不找别人呢?”
张小凡连忙追问:“到底是咋回事?那废弃楼里有啥人?”
他一脸纠结,权衡半天,终于松口:“我说了,你们可不能说是我说出去的,也不能找我麻烦。”
巨兽不耐烦了,吼道:“少废话!快说!”
这油漆工见状,知道躲不过,只好老实交代:“里头那些人具体啥来头,我也不清楚,但他们经常高价收各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