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法医走上前来,扶正眼镜,细细查验后回应:“这处伤口我记得很清楚,它既浅且短,像是刺入后又拔出再刺入,呈现出明显的二次刺创痕迹。
因为位置在侧腹部的曲线上,我们当初推测凶手可能意外滑手,所以并未深究。”
张小凡则否定了这一观点:“凶手手法残忍,哪怕是最短的伤口也有三厘米长,不大可能出现滑手或二次刺伤的情况,他宁愿换个部位切割,因此,我怀疑这道伤口并非凶手所为。”
余彭适时拿出一把尺子,对伤口进行了简易测量,随后肯定道:“没错,这伤口确实短浅,与其他伤口迥异,看起来的确不像凶手的手笔。”
张小凡接着解析:“尽管这伤口不是凶手造成的,但从其状态来看,与死者身上其他伤口出现的时间相近,意味着马璟在濒死或死后不久,另有他人对其造成了伤害。
那人并不打算取他性命,可能是出于惩戒目的,而这人极有可能目睹过凶手的某些信息,从而成为本案的重要突破口。”
张小凡转头看向蒋婉,下令道:“查一查马璟生前有没有什么仇家,或是冒犯过什么人,筛选出最可疑的几个对象,把他们的资料给我。”
蒋婉斜睨了张小凡一眼,略带责怪:“这才多久,你就学会支使我做事了?再说,咱们的身份也无法直接指挥本地警察,只能靠你蒋大小姐了。”
蒋婉爽朗一笑,大方回应:“得了,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蒋婉走后,余彭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掠过一丝沮丧和失落之情。
“怎么了,叹什么气?”
余彭噘起嘴巴,一脸无奈:“还能怎么回事呢……感觉自己在这儿就像个闲置的道具,跟不上你们俩的脑回路和行动节奏。
以往张小凡破案那叫一个步步为营,先是满城跑腿找线索,再依据尸检报告抽丝剥茧,最后锁定嫌疑人。
如今在这儿,感觉像是要一人分饰三角,每一步都需要亲自挖掘琢磨,更别提那个神出鬼没的杀人狂魔,我学的那些知识似乎全然派不上用场。”
张小凡赶忙宽慰余彭:“你可别那么说,你的学问扎实得很,只不过这次的案子非同寻常而已,大多数案件还是按照常规逻辑推进的,这类奇特的案子实属罕见。
要是所有案子都这么诡异曲折,估计整个警队都要集体崩溃啦!”
余彭听罢扑哧一笑,微微颔首,显然是被张小凡的话暂时打消了疑虑。
此时,旁边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医,在两人谈笑间突然闪了闪镜片,清了清嗓子,而后大踏步离开了房间,这让张小凡和余彭瞬间陷入了尴尬。
张小凡收敛笑意,重新聚焦于四具尸体。除却先前提及的细节,四人身上的一个醒目标志引起了注意——头部各有一行藏文,意为“复仇”。
结合马蕊的口供,其父马洪威因受到西藏巫术影响,魂魄归来后仅能识别藏文,故而在复仇过程中留下了这两个字。
抛开灵魂复仇的假设,若这藏文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则表明凶手与西藏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至少懂得藏文或曾有机会接触。
这一点无疑成为了案件中的重要线索,同时也引出一个疑问:凶手为何要特意留下藏文“复仇“呢?这个问题让张小凡一时费解。
张小凡小心移动马璟的遗体,赫然发现在其腰部藏着一个极其隐蔽的纹身,图案形似一种奇异的图腾,令人捉摸不透。
他询问余彭是否知道此图案的意义,余彭摇头,称对此图案的具体含义不明,但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图形。
起初,张小凡还没太在意,然而经余彭这么一提醒,他也开始回忆起似曾在哪里邂逅过同样的图案。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等待,蒋婉风风火火地回到现场,带来了关于马璟潜在仇人的新进展。
蒋婉递给张小凡两份档案,涉及一男一女两位人物,考虑到马璟年纪尚轻,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并且家庭背景良好,他的仇家范围其实相当有限。
这两位涉案人员都曾与马璟陷入情感纠葛,据知情者透露,三人之间上演了一场缠绵悱恻的三角恋情,张小凡稍作深思,决定率先传唤涉事女子余苗苗接受问询。
警局同事迅速找到了余苗苗,将其带到审讯室内,张小凡与余彭负责审讯,而蒋婉则在一旁的监控室密切关注。
余苗苗年方二十三,身形纤细柔弱,面容清新脱俗,见到这般阵仗显得颇为紧张。
张小凡见状,温和地安抚道:“姑娘,无需惊慌,我们请你来只是想就一些基本问题了解一下情况。”
余苗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应道:“好的。”
“我们想了解下你和马璟之间的关系。”张小凡切入主题。
提及马璟的名字,余苗苗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冷回应:“我不愿意谈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