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
余彭本以为王东山会否认,可是他却满不在乎的给了肯定的答案。
余彭的眼睛成了通红。
“你可知道他是我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个亲人。”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敢……”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说,马家屯就是一个毒疮,要是不莞了,就会死的,他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那样做了。”
“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了,叶建雄即便再怎么利用马家屯的人,他一个外人,绝对不会那么短的时间里引起骚乱,能号召那么多人起来闹事的,一定是马家屯德高望重的人。”
“对呀!九爷就是那个德高望重的人。那些跟随他的人,他们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
但是,那场暴乱,会把腐烂马家屯烧的干干净净,马家屯后代子孙也就有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你要是在回国过那儿,你就应该知道,死掉的人的墓地,每天都有人在打扫。”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
“可是,他们希望以他们的方式去死,你会死,我也会死,既然会死,为什么不选一种自己的方式呢!”
“王东山!”
“我没有疯!我最开始和九爷商量过,不是以那种方式,可是,九爷说,要是不够痛,马家屯的人就不会往前爬,如果不够血腥,就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马家屯的人。”
“可是,那些孩子是无辜的!”
“我们不能保护每一个无辜者,这就是我们的悲哀!”
王东山酒喝的很快,她已经拿起了第三瓶。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暗中操纵的!”
“也算是吧!”
王东山不想反驳什么,只是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这样做,你觉得真的就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吗?”
“我不知道!毕竟,马家屯已经纳入了官府的规划,那里的人都有了自己的住处,孩子也有了上学的机会,这对于活着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救世主?”
余彭拉着王东山的领子,他明明是在质问,但是,声音却是苦楚。
“我不是,我只是这世界众多小人物中的一个,我那么辛苦的挣扎,只不过是不想被这个社会给吞噬掉。
如果我爸爸妈妈活着,我宁愿自己像一只蝼蚁一样死去,可是,你知道吗?我竟然连想做一只蝼蚁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叶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陆少庸也死了,伤害过你家人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你解脱了吗?”
王东山又喝了一杯,摇了摇头。
那天他们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喝酒,喝多了,只是坐在那儿流泪,也不在像之前那样闹腾。
第二天,苏芒和苏凌早早的就回长治了。
王东山在长远镇所有人的注意下,把父母的骨头又刨了出来,送去了火化场,后来骨灰放哪儿了,除了王东山恐怕是没有人知道了。
王东山在离开之前,专门去看了叶建伟,他坐在路口,明明只是秋天,他却穿着叶尚庭穿过的军绿棉衣坐在路口,几日不见,他一下子老了二十多岁。
王东山知道,只要不死,他这余生恐怕是够长的。
王东山离开江北的时候再也没有和余彭和张小凡见过面,余彭和张小凡因为表现好,职位都有了升迁,在所有人的祝贺中,他们两绝口不提案子的任何细节。
在余彭正式上任局长的那天,王周给他拿来了今天的报纸,上面是一则新闻,前警察厅犯罪心理顾问在官府大楼自杀,她死之前,手里拿了很多文件和照片,那些文件和照片是关于常家人行贿,泡妞的。
因为自杀的时间正赶上了官府国庆典礼的日子,所以,很多人都捡到了漫天飞下来的文件和照片。
因为影响恶劣,上面很快就派了专门的人下来调查,最后,省里根深蒂固的常家树倒猢狲散,该判的判了,该跑的跑了。
余彭吸了一口烟,打发王周出去,然后一个人躺在椅子上,任由眼泪横流。
张小凡没有敲门就进来了,他手上也拿着报纸。
“你知道的,他早就计划好的,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里憋屈的厉害!”
“他这一辈子都在计划着这一件事,和他父母的死所有的有关人员都已经死了,他大概是安息了吧!”
“张小凡,我现在还时常在想,他难道真的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吗?”
“当然不,他有很多路可以走,他可以和顾萌萌私奔,他可以过蝼蚁一样的生活,但是,他选择的是这样的结束。”
“那我们警察的意义呢?”
“让蝼蚁一样的人每天开心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