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时噤声,往绳梯看去,却见是师傅辛追。
辛追一照面便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打了个手势:东玉。
蜉蝣明白,便回了一个平安的手势,又打了个树屋的手势。
辛追便在她的手心,打手语问道:“可打了招面?”
蜉蝣轻摇头,便将东玉同鉴真那张推演并自己同山吕幽的信息一并递上,并在手上打了恐有内奸的暗语。
穷奇想起上午桔令的教训,便大着胆子挡住蜉蝣的手,反而出手如电扣向辛追。
辛追轻易化解,翻手轻点穷奇右肩,穷奇只觉右肩一麻,微一迟疑,肚子上便挨了一拳,软软地跌坐于地。
蜉蝣大笑:“该,你个钱串子,连师傅也敢打,也不怕遭雷劈!”
辛追倒也不生气,嘉许地点了一下头,扭头对蜉蝣道:“你还别说,你师兄这精明警醒劲啊,你可得好好学着点。别老拿钱串子讽刺人家。“
蜉蝣讪讪地垂首敬诺。
辛追旋又板起脸对地下的穷奇冷喝道:“可惜你师兄最近忙着挣银子装阔佬,武功果然还是落下了,可知一击不中小命不保的道理?最要命的是,侬敢打侬格亲亲师傅,注定遭雷劈!侬晓得伐?”
“弟子知错了,”穷奇揉着肚子爬起来,嘟囔着:“还不是冻肉给闹得。”
“这脓包无法无天,本座自会收拾她。”辛追活动着被冻肉划伤的左手,慢慢说着,暗中却有了一丝感慨:本座果然是内卫
魁首,亲手调教出来的脓包都懂谋略,长心眼子了,本座若是有朝一日成为追王,必定名垂青史。
他从容接下蜉蝣的信息,扫了一遍,手势熟练的提起磷粉笔快速地写下简略信息,只字未提折梅,只封了龙胆的简要信息,一式两份装入两颗腊丸放入赤砂封印的铁管,一份前往兆雪楼,一份前往断金堂。
辛追对二人打着暗语表示要新得的详细信息快速以可靠的信鸦通知龙胆,吾以老站送出,谨防东营窥窃。
然后,他冷静地唤了另一名西营内卫继续值守,对蜉蝣和穷奇招了招手,三人到暗室快速换上衣衫下到地面,再到阳光下,穷奇化作中年商人,一身湖绿绸衫,脸上写满成熟男人的志气,步履沉稳,背影微弯,辛追化为二人的车夫,手提皮鞭,蜉蝣则化为手捧货物的小伙计,乖巧地跟在主家身后。
三人上了马车,口上却说到:“东家放心,金楼就在前面,误不了事。“
蜉蝣暗想,山吕幽果真没有骗我。这厮竟开了一家大金楼。东营的消息自是快捷,可师傅到底是师傅,也不是盖的,不由兴灾乐祸地偷看穷奇的表情,果然穷奇的眼中一片死灰。
穷奇满心惊诧和悔恨,暗想师傅果然知道自己的小金库了。
三人上马东绕西拐,来到一处金壁辉煌的金楼,上书“旭阳”金楼。穷奇高昂着头进得门内,早有一众掌柜并伙计前呼后佣
:东家来了。
穷奇特地吩咐金楼伙计,把帐薄送到三楼,自己要看帐,不得打扰,他小眼晴看向辛追,装模作样道:“你且到后院等着”。
辛追点头哈腰地退去,人皮面具下的蜉蝣强憋着笑。
到了楼顶,穷奇带着蜉蝣进了暗阁,再下楼,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安静的后院,穷奇打开一间小门,却见一群信鸦信鸽在庭院里戏嬉欢叫,穷奇吹了一声口哨,所有的信鸦便停下声响,昂头看向穷奇,穷奇叫了声:“彩明,彩环。“
立时两只信鸦飞过来落在穷奇的左右双肩,亲热地贴着穷奇的脸,穷奇一边喂着信鸦,一边令蜉蝣再次以磷粉笔写下正确的所有信息,封了蜡丸再放入竹管妥贴后再次放飞至断金堂。
蜉蝣再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出来:“心痛吧,好不容易置下这么多私房钱,被抓个正着。”
穷奇见那信鸦飞远了,才撒下一把吃食,所有的信鸦欢叫着不停啄食着地面,横了一眼道:“你这罗刹妖案专员,不问师傅方才去宫里赴宴打听到什么,却反来笑我,破不了案子去玉石谷的人是你和龙胆,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蜉蝣见穷奇真生气了,便止了笑,将“上元安寿,第八夜生”八字交于穷奇,小心翼翼说道:“听说我西市驻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名的案例不但会录入卷宗,归档铜簋,还要口口相传历代驻长?敢问师兄,
柳殊前辈可曾传下只字片语?”
穷奇溜了一眼,板着脸连珠炮般地说道:“口口相传?这是谁混说的?我做驻长都五年了,所谓的前辈不来下绊子害我已经算好心了,哪还有人会主动来通传我些什么,你都听谁混说的?漫说是没有,若真有前辈嘱我些什么,也得先禀了师傅斟酌哪些个能告知你个小小校书,哪些个不能的,再说了,东营小子会安什么好心眼子?”
蜉蝣:“山师兄说虬堂座是不想破此案…”
穷奇:“那自然,两年前那场长安特大拐案,若不是他出手抢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