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教官很严格。
像林凛和高远博这种身体素质不错,平时又注重锻炼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新生平时都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军训过后所有人几乎都脱了一层皮。
尤其最后的夜晚野外拉练,背着行李徒步急行军二十公里,不知道走哭了多少学生。
累哭的大部分都是女同学,像杜小白这样也跟着抹猫尿的男生就少的多。
不过杜小白不承认,说自己擦的那是汗。
叶北说杜小白这话可信度为零。
……
当入学新生经历过所有必须要经历的环节后,叶北和一众新生正式进入了大学学习生活。
叶北在大学上的第一堂正式课是中医基础理论。
任课的教授是一名带着塑料框眼镜,须着两撇八字胡的五十多岁男人,叫闵清。
叶北觉得这么文艺范的名字配上这么一个外表,看起来多少有些违和。
不过闵清的讲课风格叶北却很喜欢。
言辞犀利、语出惊人,博学中带着一丝恶趣味儿,喜欢问听课的学生为什么。
“哪位同学知道,中医为什么叫中医?”闵清穿着一袭长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半眯着眼睛,审视着每一个学生。
“中国古老的医学。”
“嗯,这是一种说法,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区别于藏医、苗医、蒙医……,为古代中原地区治病救人的医术。”
“中间的意思,让身体各项机能达到平衡。”
几个学生分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闵清笑了笑表情一下子又变得有些严肃。
“谁告诉你们的?一派胡言。”闵清摸了下自己的小胡子。
“……。”
一片鸦雀无声后,闵清喝了口面前的茶水,才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
“中庸者乐,医衡阴阳,阴阳互润合和而为道,近道者天人也,邪乃从。”
正当所有人都烧干脑细胞来解读闵清这段话的时候,刚才还一脸严肃的闵清又笑了。
“你们觉得我写的这段话对不对?可以互相讨论下。”
“我觉得有种很深奥的感觉,好有哲理啊。”
“应该对吧,我也是这种感觉。”
“教授说的话,肯定对啊。”
底下近百名学生足足讨论了有七八分钟,还是没有完全解读这段话涵盖的意思,却无一例外的认为闵清写在黑板上的字绝对正确。
叶北觉得闵清的这段话,基本上符合一个合格中医的世界观,可以算是正确,不过总觉得闵清的葫芦里卖的药还没拿出来。
下一刻,闵清就证实了叶北的想法。
一个大大的叉,被闵清用黄色的粉笔打在了黑板上,引起学生们一片愕然。
闵清一抬手,止住了下面的骚动,“你们来这里都是为了今后能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是不是?”
“是……。”
“那么今天就请你们记住,真理永远不会在盲从中获得……。”
“……。”
“这段话对,还是我打的叉对,留给你们课后思考……。”
“我凑,这老小子是来给咱们上课的还是教咱们猜谜语的?”杜小白附在叶北耳边发起了牢骚。
听课的学生们也都一脸懵逼,闵教授这段话到底对不对啊?什么玩意儿。
叶北倒是觉得大学的第一堂课,自己受益匪浅,这个须着八字胡的小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这堂课虽然从医术的层面没讲出什么,但却在所有学生的心里埋下了一颗靠自省、自悟,来追求真理的种子。
大学老师果然不简单,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医术上这个中医药大学,也就是混个文凭根本用不着再学习什么,没想到却被这八字胡深深的折服了。
问题是他压根儿就没讲哪怕一点医学方面的知识,叶北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师傅交给自己的更多是术的层面和做为医者的根本。
而八字胡只是利用中医概念这个问题做噱头,来打通学生们今后学习生活中追求真理的正确思想意识。
某种程度上来说类乎于玄学的中医,相较于其他行业更需要具备这种素质。
这节课让叶北对上大学这件事有了全新的看法,果然还是太爷爷高瞻远瞩。
你说一个大字不识土匪头子,怎么就有这么超前的意识呢?叶北很是困惑。
自这节课后,叶北端正了自己的学习态度,除了正常上课,图书馆和贯穿半个校区的弯月湖是叶北每天必去的地方。
去图书馆自然是翻阅各类书籍,到弯月湖则是为了打坐练气。
……
国庆的时候,叶北本想去汉阳看苏恬,可是苏恬却因为优秀的外语口语能力,被学校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