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刘氏吓得面色惨白,双眼惊恐地瞪圆,双手在空中胡乱拍打,双腿也不停地蹬踹。
茅坑被她搅动,顿时,臭气腾飞。
此时,坐在树上负责给稻草人提线的宋远,连忙捂住鼻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好臭啊!”
夏小柔立刻向他挥手示意,让他不要出声。
宋远赶忙捂住嘴巴和鼻子,随即又捏起嗓子学了一声猫叫掩盖了自己刚才的发声。
夏小柔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暗暗称赞这个孩子真是机灵。
守在茅房外面的宋高福,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死婆子,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上个茅房都能掉进茅坑!”
“死老头子,你还不快把我拉上去!”宋刘氏在茅坑里跺脚咒骂道。
宋高福又气又嫌弃,只站在岸上继续辱骂。
两人僵持了片刻后,宋高福最终还是回到家里,嘴里骂骂咧咧着,找来了一根木棍伸向茅坑,让宋刘氏抓住木棍,然后用力将她提了上来。
浑身沾满屎尿的宋刘氏想要回家,却被宋高福拦在了门口,只给了她一桶水,让她到后门外去清洗。
可在这滴水成冰的冬夜,即使有热水,人的身体也很难承受得住这样的严寒。
宋刘氏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自己,又换了一身衣裳,但宋高福依然嫌弃她身上还有味儿,不许她上床睡觉,而是让她睡在小榻上。
或许是因为被吓到了,又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宋刘氏在后半晚上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之间,她隐约听到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媳妇,我饿啊,我饿——”
那声音听起来十分苍老、无助,仿佛还带着一丝哭腔和怨气。宋刘氏虽然身体滚烫,心里却凉飕飕的,恐惧不已。
“不是我,你别找我,别找我!要怪就怪夏氏,都是她害得你变成这样!”
然而,那个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继续不断地重复着:“刘氏,媳妇,我饿——,快给我些吃的吧。”
这声音越来越大,让宋刘氏忍不住尖叫起来。
正在床上熟睡的宋高福被惊醒,愤怒地质问:“死婆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鬼叫什么?”
宋刘氏吓得浑身发抖,急忙从床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床边。
“有鬼,有鬼……”
她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惊恐,让人毛骨悚然。
宋高福一脸厌烦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忍不住一阵厌恶,抬起脚就向她踹过去:“疯婆子,哪里有鬼?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宋刘氏被吓破了胆,眼泪汪汪地指着窗外说:“在窗外,有个东西一直在拍着窗户呢!”
“什么东西?”宋高福皱起眉头。
“是娘,是你娘,她……她来找你,问你要吃的。”宋刘氏呜咽着哭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听到这句话,宋高福心里不禁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宋刘氏,然后慢慢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向外看去。
外面一片昏暗,只有雪花静静地飘落着。宋高福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转过头,生气地瞪着宋刘氏,骂道:“你是不是吃了粪脑子变糊涂了?哪有什么鬼?”说完,他气呼呼地又踹了宋刘氏一脚。
其实,宋高福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自若。两年多前,他的母亲得知二儿子宋文山出事,吓得摔了一跤,导致全身无法动弹。
仅仅五天后,他的母亲就去世了。
在那五天里,他忙于帮助二儿子逃避追捕,一直待在外地,等到他得知消息赶回家里时,只来得及看到母亲闭上双眼。
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能够见到母亲的魂魄,听听她最后的遗言。然而,母亲似乎对他充满了怨恨,始终没有出现过。每次想到这里,宋高福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真的有,真的有呢!”宋刘氏惊恐地指着窗子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她的声音颤抖而恐惧:“那不是吗?白衣裳,长头发,张着大嘴喊着要吃的!”
宋高福是背对着窗子站着的,听到她的话后,神色充满疑惑,然后慢慢地回过头去看。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了一个头发长长的身影,那人的脸上长满了胡须,但是却只有一只左臂。
那个人伸出左臂,露出骨瘦如柴的左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
“高福,还我的右胳膊……”那个身影发出低沉的声音,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恨与愤怒。
“二叔,这不怪我,是老陈头大夫没看好你的手,才导致你截止的。你别怪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宋高福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解释,但是内心的恐惧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此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