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柔醒来时,发现天已黑了,屋里燃着烛火。
她刚才睡着了?
夏小柔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前面椅上的燕蘅,脸上遮着一本书,一动不动地仰面躺着。
她呼了口气,原来燕蘅也睡着了。
屋里只有他们俩。
夏小柔放松着身子,起身活动着坐麻的腿。
过了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夏小柔朝那里看去。
“燕郎君?”刘县令的声音,在门外说。
“进来。”燕蘅取下书本丢开,揉着太阳穴。
刘县令挑了门帘,走进了小厅。
他先朝夏小柔看了眼,又朝燕蘅拱手说道,“犯人宋文山找到了,得升堂了。”
燕蘅抬眸朝夏小柔看去一眼,颔首道,“好。”
夏小柔绷紧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
宋文山,终于被抓了!
燕蘅没有问夏小柔一句话,让她回了前堂。
她心中疑惑,燕蘅在搞什么?
但她此时只关心宋文山什么时候死,将燕蘅的事情抛到了一旁。
周茂勋坐在县衙门外,等得心急如焚,终于等到夏小柔出来。
“小柔,县令大人找你到后堂,说了什么?”周茂勋急忙走过去,拉夏小柔的手。
站在侧门那里的燕蘅,看到这一幕,眸光骤冷,冷冷哼了声。
夏小柔将手背向身后,避开周茂勋的手,“只让我等着,后来县令大人自己忙去了,我干坐到现在。”
她没说燕蘅喊她去了后堂,是不想让周茂勋胡思乱想猜到她和燕蘅的关系。
周茂勋疑惑地眨眼,“就这?”
“威武——”衙役们忽然高声喊起来。
“周表哥,重新升堂了。”夏小柔朝周茂勋点了点头,提醒他赶紧站好。
周茂勋发现县令又走来了,神色一敛,规矩地站好。
因为是查两年多前的杀人案子,刘县令连夜升堂。
他拍着惊堂木,“来人,带人犯!”
“威武——”
两个衙役走进侧堂,拖出两个人来。
年轻男人的手上和脚上,都锁着链子。
年轻女人没有带脚镣,但手上也锁着链子。
“大人,冤枉啊,大人!”年轻女人看到刘县令,扑通一声跪下了。
刘县令看到啼哭不止的女人,微微愣了愣。
但他装着不认识,拍着惊堂木,“再喧哗,杖责十棍子!”
兰如心被刘县令的惊堂木,拍得旋即哑了口,再不敢啼哭了。
她垂下眼帘,想着对策。
宋文山没有说话,但神色慌乱。
看到眼神如冰刀的夏小柔,他不禁眯了下眼,又发现夏小柔和周茂勋站在一起,而且挨得极近,他的眼底更是腾起了浓浓的怒气。
“夏小柔!你怎么跟周茂勋站在一起?好个贱人,我不在家,你就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你个贱人!”
宋文山发现,夏小柔越看越耐看,比百花楼的头牌兰如心还要美上几分。
以前,他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夏小柔这么娇媚呢?
可他和夏小柔已经不是夫妻了,后悔已于事无补。
虽然如此,看到夏小柔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心里像扎进了一根刺。
要不是他的手脚被锁着,他想冲过去暴打夏小柔。
夏小柔冷笑,“宋文山,你谎话连篇,诬陷别人的本事,真是日渐长劲啊!”
“还不是因为你个贱人,把老子激怒了!我说呢,你怎么那么想单飞?原来早和周茂勋有一腿啊!”宋文山气得咬牙切齿。
“刘大人,堂上喧哗,还不教训下?”燕蘅在幕布后,小声提醒刘县令。
声音平静,却森然。
刘县令神情一震。
“来人,给喧哗之人掌嘴十下!”刘县令又拍着惊堂木。
“是,大人!”站在最前面的两个衙役,大步走向宋文山,扬着巴掌朝着宋文山的脸上左右开打。
宋文山是个文弱书生,又因为会读书,从小被宋刘氏宝贝得跟豆腐上的灰似的,吹不得,打不得。
这会儿不过十个巴掌,就将他打得鼻血横飞,牙齿歪斜。
疼得他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哪里还敢再骂夏小柔?
“啪——”刘县令拍着惊堂木,朝宋文山冷喝,“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宋文山想着,虽然他两年多前失手打死了人,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县衙门一定不知道是他打死的,不然怎么到现在还不抓他?
一定是夏小柔报复他,诬陷他让县令抓的他。
思及到此,宋文山大着胆子报着自己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