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夏德全叹着气,“咱们住小柔娘的房子,你再骂她的话,她娘在地下知道了,会怪你的。”
夏陈氏脸皮动了动,抖着嘴唇说,“反正,反正我不知道这件事。夏德全,我嫁的是你!至于这房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管。再说了,小柔娘死了,财产归你得,你的就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住?”
坐在屋里听着他们聊天的夏春芳,惊讶得睁大双眼,“爹,夏小柔都嫁人了,有什么资格管娘家的财产?这房子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夏陈氏得到女儿的提醒,也担心夏小柔知道后,会来收房子,她也说,“娃他爹,不能让宋家休了小柔,咱夏家丢不起那个人!你要是让小柔回来,我……我带着他们娃仨跟你分开过!”
夏德全怕她闹起来,日子没法过,他忙说,“不会让小柔回来的,我只说说她,叫她好好跟她婆婆过日子。”
夏陈氏扬了扬眉,“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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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茂勋到了宋家找夏小柔,宋翠喜翻着白眼说夏小柔在宋岩柏家。
他又一路寻到了宋岩柏这里。
“你不是小柔的表哥吗?你来接她回娘家啊?唉,你来迟了一步,半个时辰前,她往后山挖草药去了。”宋岩柏说,又看了看天,“你要是不急,等一等,天黑前她会回来。”
周茂勋扶了扶弓箭,“她家里找她有事,我还是找找她吧。”
他向宋岩柏道了谢,往后山去了。
宋岩柏疑惑地挑眉,夏小柔家里找夏小柔有事?
夏小柔出嫁都两年多了,夏家现在才想起有个女儿?
周茂勋刚刚离开没多久,竹韵便也来到了这里寻找夏小柔。
宋岩柏告诉她,“姑娘,小柔今天恐怕没有时间见你了。”
“为何?”
“小柔表哥要接她回娘家。”
竹韵听后,惊讶地追问,“表哥?叫什么名字?”
“周茂勋,是小柔姑姑的儿子。”宋岩柏如实地说。
竹韵匆匆回到庄子上,将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燕蘅。
燕蘅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表哥?周茂勋?”
竹韵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郎君,你认识夏娘子的表哥?”
燕蘅猛地一挥袖子,发出一声冷笑,“我需要认识他吗?他有什么资格让我认识?”
竹韵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竹韵小心翼翼地提议说,“郎君,要不,我去夏娘子的娘家找她吧?”
但,燕蘅却冷漠地拒绝说,“不必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留下竹韵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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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风雪停了,夏小柔出门来寻草药。
宋远说什么也要跟着,执拗不过他,夏小柔只好带他出门。
让他早点认识草药也好。
不过林中的雪深,有不少坡地,宋远年纪小,腿短行路难。
夏小柔带没有带他进林子里,只在山林外面寻些简单的草药。
比如松果,松皮,野酸枣这些。
宋远看着自己小背篓里药材,开心地咧嘴笑,“干娘,这些能换多少钱?”
“有个五文钱吧。”夏小柔看了眼他的箩筐说。
都是些遍地可见不值钱的药材,随时能摘取,所以便宜,才几文钱一斤。
不过,对于才五六岁的宋远来说,一文钱都是不可多得的。
“五六文?好多呀。”宋远开心地拍手笑着,“干娘,我们天天来好不好?我每天都要赚五六文钱。给一些娘,给一些干娘,再赚一些给爹看病。”
夏小柔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眯眯说,“好哇,天气不冷,风雪不大的时候,我就带你出来。”
“太好了。”宋远拍手欢呼。
看着这个为了几文钱,伸着冻红的小手,不惧寒冷努力捡松果剥松皮的孩子,夏小柔心里感慨万千。
同样是孩子,宋远会为她摘梅花,会采药给父亲治病,还说要给她钱用。
可她前世收养的那个孩子宋平昌呢?
从出生就没有吃过任何苦,她用赚的钱,给他买最好的玩具,买最好的零嘴,穿的是同村孩子中最好的,别人出行靠双脚,他不到十岁就有了自己的马车。
长大了媳妇,也是她花重金娶大户的姑娘。
他从没有吃过一天苦,没有赚一文钱给她花过,更没有摘什么花儿送给她。
想到她前世辛苦操劳养了个白眼狼,当真是讽刺。
“娘,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手冷?你要是手冷,你像我这样,哈一下气就不冷了。”宋远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让夏小柔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