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这种突发的,无法控制的怪异表现似乎并没有引起观众们的注意——最开始的时候人们人以为这是庆典的节目安排,他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小帅哥在台上扭动着,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杨飞的父亲目瞪口呆的站在一边,脸上露出尴尬而又惊恐的神色——于是人们意识到发生了意外,大家默不作声的目瞪口呆的盯着那浑身乱扭的孩子。
然而此刻最慌乱,最痛苦的莫过于杨飞自己了。他觉得身体里忽然出现了一股奔腾的洪流,这股洪流在体内四处乱闯。他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不但他的身体,连他的四肢也仿佛受到了传染——他的双腿没有节奏的乱踢乱扭起来,好像在表演拙劣的踢踏舞。他终于无法再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变得惊慌失措了。更要命的是他的双手也加入了癫狂的阵营,在它们胡乱的挥舞着,在空中划着不规则的圆圈。正当台下的观众傻愣愣的望着台上的表演尚未回过神来时,杨飞手中的剪刀忽然飞了过来,它在像一块闪着银光的陨石那样砸向人群,引起了一阵尖叫和混乱,至此,开业典礼彻底成了一场闹剧。保镖们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快步冲上礼台,在仍然发着呆的杨七海面前将杨飞控制住并迅速带走
那件事以后的一个月内,杨飞从贵族学校辍了学,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同窗们模仿与嘲笑。父亲似乎深受打击,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闭门不出。但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命人遍寻名医,不论中西医,只要能治疗儿子的病就行。老赵和大蛮子兵分两路,将本省最负盛名的中医和最先进的西医都请到杨府,事实证明这是徒劳:不要说治疗方案,医生们连这个病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摇头叹息着离去。七海并没有怪罪手下的办事不力,其实从儿子病发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了结果。他知道杨家每一代必有人会遭此厄运,却不愿相信它会选择自己第一个儿子,他的内心不愿放弃,依然四处打听各种偏方古方,找寻各色奇人能人。
在长达2年的时间里,杨府的客厅里接待了各色人物——有名震四海的中医鬼才,有颇受敬仰的西医教授,有本地的巫术世家,有外省的玄妙神婆杨家的银子如开启了泄洪闸般流走,可无一例外地,这些拿着高额的出场费自信而来的人,无一不是败兴而归。杨七海心中希望的火焰渐渐衰弱了,让这火焰重新燃烧起来的,是他小舅子带来的一个消息。
那年杨飞12岁,他的病已经趋于稳定,他的心态却越来越恶劣。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他撕碎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照片和画像,打碎了所有的镜子和瓷器,他喝退所有人家人和下人,在不受控制的摇摆中将这一切掩埋在花园的土壤下,同时埋葬的还有自己心底里宏伟的理想和抱负。
突然有一天,他的舅舅兴奋的告诉杨七海:自己的朋友打听到一名外省的神婆,通过曲里拐弯的关系联系到了人家,把外甥的病情诉说之后,人家派了自己的高徒特地赶来核查症状。如神婆判断的不错,她可以为杨飞驱邪除魔。
这个消息让杨七海惊喜交加:这神婆是三年来唯一一个尚未亲眼见到病人就以断定是邪灵附体的高人,他模糊的期盼着儿子能够因为这位高人的出手而最终获救。
当这名高徒出现在杨府时,人们有些意外:这是一位弯腰驼背,颤颤巍巍的老太婆。来到杨家后,老太婆并不多客套,而是直接要求见杨飞。众人将她带到杨飞的卧室,这时杨飞并未发病,老太婆瞪着沾满眼屎的昏花老眼,哆哆嗦嗦伸出枯瘦手为少爷诊脉。诊着诊着她闭上了眼睛,脑袋也逐渐下垂,就这样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众人觉得好笑但也不敢问,只得在一边等着。可过了好半天还见她有啥动静,就在大家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老太婆说话了:“贵公子脉象稳健,体壮如牛啊。”
此言一出众人哭笑不得:诊了半天就诊出个“体壮如牛”!
杨七海正要命人把老太婆赶出去,可她接下来的话立刻让七爷闭了嘴:“看来恶灵隐藏的极深,近乎于公子的元神合为一体。不过诸位且莫担心,待公子病发之时我再仔细观看便可。”
几天之后,当少爷再次痛苦的扭来摆去时,她睁着老花眼认真地观看了杨飞的发病过程,又仔细地察看了他身体上破裂的部位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欣喜的话:“这恶灵道行虽深,但我师父可以破除。”
杨七海本打算请神婆来杨府为儿子驱邪,但人家坚定的拒绝,理由是“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才拥有大仙助力,才能发挥最强的法力。”杨七海觉得也是那么回事,于是一家三口连同舅舅,神婆的高徒、保镖、保姆等十几号人连夜出发,做了轮船换马车,做了马车换驴车,一路颠簸浑身旅尘终于到达一个蛮荒的小山村。
虽然浑身疲惫,但大家不以为意:只要能治好少爷的病,这些劳累的确算不得什么。一路上众人——包括杨七海——七嘴八舌的向高徒打听神婆的来历。
神婆的徒弟也一一回答:“师父乃本地一个著名中医世家传人,不仅精通医术,更有灵力护体。”接着又介绍到:“师父自幼灵气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