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山。
秋月山位于青阳郡东南的一座险山。
群山连绵起伏,古树参天,山涧溪流无数。
然而在山涧古树之间,却有着无数的暗坑毒物,若不是熟悉秋月山的人,根本不可能活着走了秋月山。
在一座山涧瀑布之间,一名绣衣女子静坐于潭边。
那女子约摸十八九岁年纪,明眸俏脸,长发披肩。
这位女子的手中握了一根鱼竿,目光静静的盯在湖中。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竟在还是没有传来消息,难道是出了无法意料的变故?”女子轻叹道:“虽然那件事情已过了很久,可是每当想起来的时候,心中却又多了几分凄凉。秋瞳若是地下有知,自然也会难过吧。”
“老五。”一个清瘦的老者站在了女子的身后:“想不到秋月山的五当家冷秋月,竟然也会有悲春伤秋的时候。连江湖之中传出你与周家公子未婚先孕的荒唐事来,你也不过是一笑了之,此时你却是让我有些看不清了。”
冷秋月却是淡然一笑:“那些谣言污语,对于我来说并不在乎。然而秋瞳与周家公子两情相悦,秋瞳病逝之前,还念叨着周家公子。此事若是不办得清楚明白,我又怎么对得起秋瞳?”
“老五,你真的对外面的传言就不放在心上吗?”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对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名节和清白。”
“做我们这一行的,本身那里还有清白?”冷秋月哑然失笑:“自当我们上山为匪的时侯开始,那些名节与清白早已经离我们而去。在世人的眼中,我们就是一群人人喊打的贼匪,早就应当死了。”
老者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却不再言语。
眼前的这个女儿,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身为贼匪,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可是对于这个自小便聪慧无比的女儿,他却是从来都感觉了亏欠。
“老五,你就没有为你的将来想过吗?”老者沉声道:“一个男人,或许不会在意你的出身,但绝对会在意你的清白。将来你若是遇到了自已心仪的男人,你就不为他想一想吗?”
冷秋月的美眸回头盯住了老者的双眼,眼眸之间却是多了几分嘲弄。
“将来,还有将来吗?”冷秋月苦笑:“以前官府的围剿,我们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可这一次,父亲应当知道形势不容乐观。秋月山现在已被朝庭的大军团团围住,领军大将更是青羽帝国的猛将。乱军之中,以你我的修为或许能够脱身,可是秋月山的数千兄弟又怎么办?现在我们苦苦的支撑,只不过减缓了秋月山被剿灭的时间。”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其实,你应当离开。”
“做不到。”冷秋月苦笑:“十八年前,我在这里出生。我的名字就叫冷秋月,现在这种时侯你让我离开,就算我能侥幸逃过一死,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活?将来百年之后,我又有何面目面对秋月山数千兄弟?”
说话之间,冷秋月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绝决。
“想攻上秋月山,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冷秋月冷笑:“这个代价,也是我们唯一活命的机会。只有孟孝云的大军损失到了朝庭承受不起的地步,那时侯或许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也许?”
“不错,也许也会引来朝庭的更多大军,甚至是那些隐世不出的修道门派。”
更多的话,冷秋月却没有说。
然而那些更可怕的可能性,冷秋月却并没有说。
如果真有了那种可能,秋月山的结局肯定会无比凄惨,,,,,,
夜间降临的时候,冷秋月却怎么也睡不着。
数十年以来,自从冷秋月成为秋月山的智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无法入眠的情况。
对于秋月山的无数人来说,她也是秋月山的定海神针。
只要有冷秋月在,就从来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难得住她。
然而,此时的冷秋月却夜不能眠。
“难道,这是大战前夕的第六感?”冷秋月的眼中望向了夜空,眼眸之中却是多出了几丝冷静:“从来还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让我如此不安。”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冷秋月翻身起床,丫环秋意却是低声道:“小姐是不是觉得这房中闷热,秋意这就去为小姐拿扇子去。”
冷秋月摇头苦笑:“你还当我是你吗,本小姐可是修道之人。到了本小姐的这等修为,早已修到了寒暑不浸的地步,我只是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可究竟是因为什么不安,我又实在不知。”
秋意吐了吐舌头,却不再说话,只得取过茶水递上前。
然而一杯浓茶喝下,冷秋月只觉得睡意全无,心中却是莫名的多了几丝兴奋。
在这一刹那间,她竟是突然想如一个普通的女儿家一般任性一回。
“秋意,你好好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