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人找你。”孟若桑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没一会儿,裴肇舟就从书房走出来。
许是吹了热风,他出来时轻轻咳了两声,这才看向孟常志夫妻俩,随后又难得朝孟若桑露出疑惑询问的神情。
孟若桑好心解释:“这是我二叔,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孟常志搓搓手,堆着一脸笑走过去,“这位就是侄女婿吧?不愧是秀才啊,衣帽……衣冠禽兽,风吹飘飘!”
“噗嗤——”
孟若桑是真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炸裂,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愧是孟得才亲爹,这父子俩的成语用得多少是有点创新了。
见几人都看过来,孟若桑努力压着嘴角的笑,“那个……我只是震惊二叔这么会说成语,用得极妙。”
特别是那句“衣冠禽兽”,非常标准!
裴肇舟哪听不出她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并没有生气,甚至还有几分无奈。
这女人若是没趁机损上他几句,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孟常志没那个脑子听懂孟若桑的话,还以为她真的是在夸自己,一脸得意,“你二叔好歹在县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学读书人写点儿诗词歌赋都是小意思!”
孟若桑撇撇嘴。
这点儿倒是比孟得才强,至少“诗词歌赋”四个字说对了。
孟若桑没兴趣看他得意的蠢样,正欲移开视线,目光忽然落在对方脖子靠肩头的位置上。
孟常志穿着夏季短衫,因为天气热,领口敞开,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红斑刚好就在衣领的位置。
那东西,孟若桑好像在一些人身上见过。
她瞳孔微缩,调动起体内的异能。
孟常志毫无所觉,笑着看向裴肇舟,“侄女婿也是读书人,想必懂不少诗词歌赋,咱们正好能一起探讨探讨。”
他笑呵呵的抬脚走去。
就在他即将靠近时,裴肇舟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沉下来,脚下略显急促的后退几步,“你站住!”
大概因为情绪激动,他没忍住咳了起来,但一只手死死抓着书房的门,似乎随时都准备将门关上。
他捂着鼻子,表情嫌弃,“你掉粪坑里了?”
孟常志表情僵住,脚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听这话,原本贪婪的撇着院子里那些果蔬的张氏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姓裴的,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好歹是读书人,我男人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说话的!”
原本因为异能发现的一些事还在震惊的孟若桑,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
她看了看恼羞成怒的张氏,以及目光闪烁的孟常志,眉梢微动。
这样子,怎么看着像是被戳中痛脚了?
她忽然就想到刚才开门时,闻到的孟常志身上的味道。
还别说,确实有点像掉进粪坑里的味道。
孟若桑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离那两口子远了些。
孟常志表情也不好看,但他把火气忍了下来,还说教着张氏,“侄女婿是读书人,性子直了些,你跟晚辈计较什么!”
他又看向裴肇舟,“我今天是来给侄女婿送好消息的。”
他本想走过去,但抬起脚又放下了,站在原地道:“王员外说了,只要侄女婿将怀青山还回去,他就立马将你接回去,你以后就是王家唯一的少爷了。”
孟若桑诧异的看向裴肇舟。
原主记忆里早就知道裴肇舟根本不是王员外的私生子,王员外只有一个和裴肇舟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他怎么就成唯一的少爷了?
孟若桑看向裴肇舟,后者却丝毫没有对孟常志的话表现出意外,好似早就知情。
但相对于“王家少爷”这件事,他更关心的是其他,“怀青山和王家有什么关系?”
孟常志愣了一下,随后了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侄女婿跟我装什么!你让若桑以你的名义,骗了王家的银子买下怀青山,不就是想引起王家的注意,好重新回去当你的大少爷嘛!”
裴肇舟挑眉,将目光看向孟若桑。
后者嘿嘿一笑,表情幸灾乐祸,算是变相承认这事儿是自己做的。
其实孟若桑也没想到,这事儿到头来竟让裴肇舟背了锅。
也对,在王员外眼里,她就是个又贪又蠢、毫无用处的女人,有胆子切了他派去的人的手指,还敢骗他的钱,肯定是裴肇舟在背后支招。
孟常志还是往前走了一步,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侄女婿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身份,你还是风风光光的王家少爷,只是到时候你在王家享福时,别忘了我这个二叔。”
原本没打算给孟若桑背黑锅的裴肇舟目光一凝,凤眸沉了几分,“我的真实身份?二叔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