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学戏多年的学徒,都知道登台对她学戏生涯来说有多重要,证明着她出师了,也证明着她以后可以凭借能力赚钱。
西宝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师傅也不像是开玩笑,她往后退了几步,要给颜星画行大礼,颜星画扶着她,“去,再温一次戏本子,你唱穆桂英的弟弟,我们一起夺帅印!”
“我会好好唱!”
“唱砸了也没关系,有师傅在呢……”
颜星画不忘记给她宽心,西宝眼里的泪水模糊了欢喜和激动,她扑过来,轻轻抱住颜星画,“师傅,谢谢!”
听说西宝要跟颜星画搭戏,苗玉秀啰嗦了一路。
颜星画放了话,如果今天跟她搭戏的人不是西宝,她一句都不会唱,苗玉秀无奈同意,戏开场了,颜星画和西宝在台上亮相。
擂台赛第三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两个戏班子今天会决出胜负,台下的人,比前两天加起来都多,似乎大半个江城的戏迷都来看戏。
当初颜星画想要的结果,现在算是实现了一半……
只要洪福班输了,庆余班以后一定会名声大噪,这样师傅重振庆余班的心愿就可以实现,颜星画站在台上,心心念念的却是庆余班。
这时,洪福班戏台子下面突然一阵骚乱,几个穿着军服的兵闯进洪福班的后台,押走了李素梅,花傅远上前争辩,不料一个大兵拿枪指着花傅远,“师座请李老板去喝个茶,聊聊天,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擦枪走火死了人,我们说不清楚。”
花傅远据理力争,“我们庆余班跟师座没有任何瓜葛,师座为什么要请我师傅喝茶?”
场面一度混乱,庆余班的人乱作一团,底下的看戏的百姓也不敢惹军阀,瞬间散了个干净。
几个小兵显然也不知道师座意图,强行押着李素梅离开,只说过几天就会放人,花傅远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傅被带走。
这边颜星画和西宝唱完一场,刚下台,就被人告知师傅被抓走了,颜星画一听是军阀的人,立刻想到皇甫琛……
颜星画换了戏服,直奔督军府。
苗玉秀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叫人拦着颜星画,西宝也紧随其后,颜星画哪管那些,只是觉得皇甫琛作为江城守备军,不该跟一个戏班子过不去。
颜星画去了督军府,恰好遇到四龙从府邸出来,颜星画要闯进去,正好遇到陆远舟也从督军府出来,一问才知道皇甫琛不在府里,在一个酒楼里赴宴。
颜星画没多话,直接追到观凤楼。
陆远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追上颜星画,在颜星画一脚踢开雅间房门前,他一把拽住她,“颜星画,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这么杀气腾腾的,你是活腻歪了,还是不想活了?”
颜星画也不避讳,大声说,“我要问问他,怎么才能放过我师傅!”
陆远舟拧着眉头,“皇甫琛早就原谅你师傅了,你这哪来的脾气,找碴找到他身上?”
观凤楼里,来来往往都是非富即贵的人,颜星画这么一闹,所有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陆远舟为了息事宁人,让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皇甫琛今天宴请赵司令,是要跟赵司令摊牌退了赵秀云这门亲事,你倒好,自己撞上门来,不怕赵秀云看到你,跟你没完?”
陆远舟拉着颜星画下楼,避开赵家的人,至于她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说,颜星画担心师傅,这事即便不是皇甫琛做的,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颜星画趁着陆远舟不注意,一把推开雅间房门,只看到皇甫琛一个人坐在桌前,神情凝冷,“什么事?”
陆远舟想找个托词,“她走错地方……”
颜星画走到皇甫琛面前,眸子里全是怒火,“皇甫琛,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抓我师傅是什么意思?”
皇甫琛掀起眼皮看着冲起来的人,像是愤怒的小兽,气极反笑,“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抓了你师傅,我跟你,跟你师傅没有深仇大恨……”
他端坐于桌后,背挺得笔直,军服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整个人被军服包裹,线条显得更加笔挺,他正襟危坐,透着几分不容侵犯的矜贵。
颜星画意识到自己冲动,可是心底的担忧还是让她喉咙处哽得说不上话,“是几个穿着军服的人带走了师傅,说是要请师傅喝茶,可是我看来者不善。”
“那你就怀疑到我身上?”
颜星画看得出来,皇甫琛真不知情,正如陆远舟所说,皇甫琛来这宴请人是另有目的,颜星画心里慌得不行,想要离开,可是又有一种求救无门的慌张。
陆远舟看她脸色难看,随时都有可能哭,给皇甫琛使眼色,皇甫琛本来想置之不理,想着让她撞到赵家的人又是麻烦,“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如果是你师傅犯了什么事情,我不能帮你救她。”
这话虽然无情,但多少给了颜星画希望,她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皇甫琛,“那我跟西宝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