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拉着箱子、牵着随风走出别墅,突如其来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喂!”司瑾年在身后喊住她,“要去哪儿,我送你。”
司苒停住脚步,望向天空。
下雪了!
印象里,好像已经有好多年,大年三十不曾下过雪…
她回过头,看着和从前别无二致的司瑾年,无奈扯出个微笑,“算了,不顺路。”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小叔,如今跟你同淋白雪的另有其人,你的心是否也已属于她?
原谅我,我的懦弱和后顾之忧,都让我不能把你“抢”回来。
我只等上天体谅我爱的辛苦,待我长发及腰那天,你能抱着我说,“苒苒,我记得你了。”
不知不觉,她眼圈儿通红。
走出大门,见乔湛铭向她走来,和昨晚一样,她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着他走上近前。
鬼使神差的,她上手掐了掐男人的脸蛋儿…
呀!
是真哒!
意识到自己有多无礼,司苒连忙收回手,拼命道歉,“对不起乔先生,我还以为我…对不起,对不起…”
乔湛铭不恼,抓起司苒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的,是人脸。”
司苒要被自己的行为蠢哭了!
“乔先生,您怎么没走呢?”
乔湛铭松开她的手,瞥了一眼她手上多出的两样东西,“预感。”
他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在与随风对视了一会儿。
银灰色的毛发,琥珀色的瞳仁,体型较大,眼神肃杀。
好一条狗界中颜值与内在俱全的霸道总裁!
“捷克狼犬?把它放在后座应该可以吧。”
还没等司苒回答,乔湛铭眼疾手快地把她往路边拉了一下。
下一秒,后方来的一辆科尼赛克跑车贴着身体呼啸而过。
司苒认得,那是司瑾年的车,他很少开而已。
“没事吧!”乔湛铭问。
司苒摇摇头,“乔先生,我要回老家过年,一会儿我自己叫辆车就回去了,不用您送我。”
“回老家?”
“嗯!离这里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呢,不过还是要谢谢您在这里等我。”
乔湛铭想,她要是还有亲戚,也不至于被司瑾年收养吧,“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司苒看向别处,憋回眼泪,“有啊,还有外公…我回去,陪陪外公。”
“我送你!”
“不用了!”司苒连忙拒绝。
大年三十的,来回要消耗一小天的时间,她脸得多大才能答应啊!
“乔先生,我对您的亏欠够多了,再加…我都不知道怎么还了。”
哪里需要还,是他心甘情愿的啊!
但乔湛铭不会强人所难,“我把你送下山总可以吧!”
……
把司苒送上她叫的车,乔湛铭单手搭在车顶,俯身嘱咐:“有事打我电话。”
司苒点头。
不放心,又加了一句,“无论多晚。”
司苒笑笑,“好!谢谢乔先生。”
看着她绝尘而去的残影,乔湛铭心中竟生出些许落寞。
司苒,我的心意,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明白?
黄昏时分,车子到达了凤凰山山脚下。
拿上半路买的贡品和烧纸,牵上随风,借着落日余晖,一人一狗,缓缓朝着欧毕升的方向出发。
雪路好走,不出十五分钟,便看见了一片开阔的山地上,微微隆起的两个坟包。
自上次发现舒远山和欧宜枝的尸体,司瑾年就命人把他们俩的尸体火化,将骨灰盒也埋在凤凰山上。
不过具体位置,他没有告诉司苒,他的原话是,“伤害过你的人,不配得到你的祭拜,不让他们做孤魂野鬼,已经是看在你叫过他们一声爸妈的份上,格外开恩了!”
司苒解开随风脖子上的绳子,“去吧,去玩儿吧!”
随风一下子就撒了欢,在宽阔的雪地上奔跑,打滚儿,好开心。
司苒笑着跟他追逐了一会儿,随后摆上贡品,上了香,跪在坟前,给外公外婆烧纸钱。
汇报了近况,叨咕了些有的没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外公…我现在,举目无亲了!”
她哭得隐忍,只流泪,不作声。
“我好怕,我坚持不到他想起我的那天,每次看到他和傅南星在一起,于我来说都如同凌迟。”
“有时候想想,如果他跟傅南星在一起,真的感到幸福,那就算了。”
“可真正想到放弃,我就心痛如绞…”
火苗簇簇,似是欧毕升和煦的笑容温暖她心。
“外公,我好想告诉他,我们以前有多相爱,可我怕他不信,还会愈发疏远。”
“如今的冷漠疏离,已经是我接受的极限,若真到了厌恶的地步,我恐怕要疯掉了…”
不知不觉,眼前仅剩点点火光和一小堆黑色的灰烬。
夜幕骤然降临,北风席卷林间,发出窸窸窣窣的骇人声响。
待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