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拨通的一瞬间,司苒就挂断了。
她一个聋子,连他的解释都听不见。
再说,他从来不屑跟她解释。
当初的蒋琬事件,任凭她怎么吃醋怎么误会,他不也一直守口如瓶,没将计划透露半句吗。
难不成对待傅南星,他也有什么苦衷?
或者就像傅知亦说的,睡了就要负责?
睡了
昨晚他是点着火儿离开的,去傅南星那里顺便把火泄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为什么这么凑巧就被傅家人看见了,还是…一切都只是傅南星的计划,不是凑巧,是故意?
司苒若有所思的,从茶几的那捧康乃馨里,扒拉出几只藏在里面已经烂掉的花朵,挑出来给身边的傅知亦看。
“你看着店员打包的?”
傅知亦天然呆,接过几朵烂花皱起眉头,“对啊,一只只看着她包起来的,怎么会这样?”
看他疑惑不解的表情,司苒就知道他被骗了。
和精于算计的傅南星相比,傅知亦简直是智障儿童!
司苒笑了笑,拿着花束起身,更换掉花瓶里开败的白百合,“你呀,和你姐一点儿都不像,但凡有她一半儿的心眼,都不会这么好骗!”
傅知亦:“性格不像吗?她是我爸和别的女人生的,满月了才抱回来养。不过我妈将她视如己出,我和她也算一奶同胞了。”
司苒又挑出了几只烂花扔进垃圾桶,全然没听见他说的话。
傅知亦走到她身后,冲着她耳朵大喊:“带你出去玩儿啊?”
……
司苒觉得自己大概脑子有泡,才会坐在傅知亦的摩托车后座接受寒风洗礼。
四十分钟后,车子进入到一个未竣工的游乐场。
车一停头盔一摘,傅知亦就兴奋地拉着她边走边介绍。
司苒拖着一双被冻僵的腿,幽怨地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表情,任他拽着来到一座摩天轮面前。
“哒哒哒哒!壮观吧,全球最高的观景摩天轮,220米,比迪拜眼还要高十米,这是我这游乐场里,第一个投入使用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凌江城的地标性建筑,我给她取名凌江之心,怎么样?”
司苒抬头仰望,不住发出喟叹,“好高哦,耸立云霄了!”
合着刚才他的介绍,她都没听见。
傅知亦翻了个白眼,在她耳边喊道:“这叫凌江之心,全球最高!敢不敢上去坐坐?”
司苒表示怀疑,“这玩意儿能坐?”
“这玩意儿有名字,叫凌江之心!质量过关,保证安全,你就说敢不敢吧!”
片刻后,两人在缓缓上升的吊舱里并排而坐,方便傅知亦在她耳边说话。
“我让工人在下面挖了一片心形的人工湖,沿着轮廓做了灯光效果,等到了晚上在最高点俯瞰,就像颗熠熠发光的心形钻石!”
“到时候,还可以利用烟花和无人机,增加表白或者求婚的项目,你觉得怎么样,够浪漫吗?”
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司苒有些害怕。
不敢动更不敢往下看,生生攥出一掌心的冷汗。
偏偏傅知亦还是个不老实的,喋喋不休就算了,比比划划的连带着整个吊舱都在晃!
“快到最高点了!”
傅知亦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手臂自然搭在司苒身后的座椅上,看上去就像是在搂着她。
“笑,自然点儿!”
咔嚓!
“再来一张,快,我要拍到下面的人工湖!”
咔嚓!
“再开心点儿嘛!把牙齿和酒窝都露出来!”
咔嚓!
傅知亦收回手机,心满意足查看他连拍的照片。
她长得可真好看,又软又乖又甜美,好想娶回家天天看啊…
“傅知亦…”
司苒的小手,不安地拽着他袖口,“门怎么开了?”
傅知亦抬头一看。
岂止门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摩天轮还停在了最高点,风吹得吊舱小幅度晃动。
刚才是谁信誓旦旦“质量过关,保证安全”的?
太t打脸了!
再看司苒紧紧抓着栏杆,眼中惊恐万状。
她是害怕的,否则怎么会一声都不吭!
傅知亦突然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双手平摊指向窗外,“哒哒哒哒!惊喜吧!这也是我新增的项目,在、在最高点停留五分…十分钟,以便观赏整个凌江城的壮阔风景,创意不错吧!”
司苒的脸肉眼可见变白,“你诓我的吧!”
傅知亦忙不迭摇头,“真哒!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让工作人员修改程序,你你、你等一会儿啊!”
下一秒,他背过身去拨打求助电话。
司苒大概率明白是机器出了故障,傅知亦故作镇定既是为了面子,也是为宽慰她。
看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抹汗,司苒在害怕之余也不禁勾起唇角。
傅知亦阳光单纯、待人真诚,不难想象他的家庭氛围有多和谐、多有爱!
其实,她很羡慕傅南星。
出身优越、教育良好,还有疼她的父母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