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的晚上,裴正义找来鹿庆丰夫妻夜谈,结果就是第二天整个鹿家全员出动。
柳素是逃荒来的,娘家早就没人,她也没什么牵挂,唯一的就是不舍得新建的房子。
“不用担心,明天早上我去趟村长家,把房子托给他照看,我们空时还能回来住几天。”
鹿庆丰亦是不舍,但为了孩子们的前途,背井离乡他也愿意。
户籍有人处理,住所也备好,路上盘缠干粮都不用操心,他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只需收拾好衣衫即可。
第二天托付好房子,在村里人羡慕嫉妒恨各种神情相送下,挥别多年的故土,踏入新的征程。
待马车离开县城,露着肚皮熟睡的人儿偷偷放出小王和花花。
羊八的魂即是老李氏,要带走羊八,等于带走老李氏的小命。
哦,其实二者是可以分开的,只不过鹿七从一降临,就没打算留着老李氏的小命。
打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古人重孝,即便断了亲又是继母,鹿庆丰这个长子也是要守孝的,这可就耽误行程了。
所以只得等离开了再动手,鹿家想找人时都找不到他们啦。
“啊啊啊,鹿七,你个卑鄙小人居然让我当老妪,我恨你,我不是你奶奶,我恨你恨你恨你。”
回到神府小黑屋的某魂,记忆复苏,气得语无伦次上窜下跳,却一点没影响路程。
一路上最兴奋的就是鹿以繁,多日习武,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他的心情是,不是走镖,胜似走镖。
走走停停,抵达京城已是三月后,堪堪赶上太子萧景盛与邹思瑶的大婚。
舟车劳顿,萧景禹不但不觉得累,反而神采奕奕。
这一路可不平静,什么暗杀下毒等等,可是每每都化险为夷,不用想,都知道是小神仙的功劳。
有功劳就得赏,这不,他正带着小家伙大摇大摆的去喝喜宴呢。
婚宴设在御花园,空前盛大,即便是白天,亦是灯红酒绿,五彩斑斓。
皇帝体虚,只是走个过场就回去歇息了,皇后就剩个空壳,有什么好参与的。
太后?
早在半年前就出宫了,理由是为皇帝祈福。
是真祈福,还是某人使手段,大家心知肚明。
不出意外,此时坐在上首的,当然是那位得宠的贵妃娘娘了,端的是一副中宫之主的姿态,高贵华丽,仪态万千。
“哟哟,三皇兄,哦不,应该喊太子对吧,臣弟的太子好皇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哎呀,臣弟久居外地,居然不知亲哥大婚,真是不该啊。”
“太子皇兄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喜事,怎能不通知一声臣弟呢?”
“好在臣弟心有所感,紧赶慢赶赶回来,不然错过太子皇兄的大婚,那可就罪过了。”
“呀,大皇兄和二皇兄、四皇兄怎滴也不在,太子皇兄没派人去封地通知三位吗?”
一口一个太子皇兄,那阴阳怪气的口吻,当真是欠揍。
然而还有更欠揍的在后头呢。
“哥哥,咱们回来的路上,不是有好多人通知你了吗?”
“对呀,哥哥怎么忘记了,那些人通知的法子太过独特,哥哥都没把他们同太子皇兄联系在一起。”
“太子皇兄,臣弟其他三位皇兄,你也是这样通知的吗?”
一大一小无顾忌的一唱一和,就像个大耳瓜子一样,直直扇向萧景盛的脸上。
通知?
怕不是追杀吧!
皇权之争,懂的都懂,如今局势已定,只等皇帝咽下那口气。
即使是嫡皇子也无力回天,众人只当没听见,该吃吃,该喝喝。
太子妃亲父邹尚书皮笑肉不笑,目光凉凉的扫视勇敢二人组。
活腻了直说啊。
天早就变了,到底是人小不经事。
唯有晴家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位神采飞扬的少年。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萧景禹的出场,在萧景盛母子意料之中,毕竟折了多少人,他们一清二楚。
贵妃娘娘怕他狗嘴吐出花样象牙,赶紧堵住他的臭嘴。
“五皇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皇后娘娘日夜牵挂,想你想得人都瘦了,可算把你盼到,本宫真为皇后娘娘高兴。”
“太子大婚,手足间理应祝贺,快,快同你三皇兄喝一杯,还不快给五皇子赐座?”
“是。”丫鬟赶紧安排桌椅。
口蜜腹剑,拿人家亲娘来威胁,呵。
“哥哥,是七宝听错了吗?凤凰的叫声不是啾啾,怎么跟鸡叫声一样咯咯?”
“七宝没听错,这里没有凤凰。”
“啊,这样啊,七宝还以为看到凤凰了,原来是眼花,哥哥,七宝可能是肚子饿了才眼花。”
“七宝饿啦,别不担心,这里就有好吃的,咱们马上就可以吃好喝好不眼花了。”
一大一小明目张胆的讽刺上头那位不鸠占鹊巢,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皇后才是凤凰,贵妃,连凤凰的尾巴都沾不上又妄图称凤,不就是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