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北蛮三人脸色不好看,对着汗京来信,他们整夜没睡好,两位皇子也早已失了贵族风采。
肖知行却是神采奕然,坐在那里也不催,带着戏谑笑容等着他们做决定。
那模样能气死个人。
最终古莫地僵硬道:“六百万两,一万万方亩!”
说出这句话,他整个人萎顿下去,又仿佛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还不敢真的放松,紧紧盯着肖知行,生怕她坚持狮子大开口,不退后。
肖知行笑了,瑞凤眼一弯,带着些无辜的可爱,“成交!”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赔款割地!
既出了自己的恶气,又打击对方士气,更是将萧奎钉在耻辱架上。
至于地盘具体割了多少,当然是抢到手的才算。
一万万方亩、十万平方千米土地,我占个二十万三十万平方,谁来测算了吗?
我认为这里就是十万平方,有意见你派兵来抢来划线啊。
她说的这么干脆,反而让仨人莫名提起了心。
直到回了鬼雄关,催着古那赶快领兵离开,甚至已经奔向草原,他们都没法安心。
云平二十一年夏,离开大盛一年多的鬼雄关重回大盛。
大盛皇旗与肖字帅旗重新插在了这座古老雄城之上。
满城皆披白绫,黄纸漫天。
幸存活下来的百姓默默行走在街上,祭奠去年枉死的亲人和战士。
他们胜利了,回来了,没有欢呼,只余悲鸣。
肖知行站在城墙上,默然不言。
肖北叹气,“战争,百姓苦矣。”
那就让这世界只有一个国家一个声音!
以战止战。
这时,齐丹河跑上来道:“王爷,有百姓报,他们知道宋家三位少将军的下落。”
肖知行转身,“在哪?”
等到了地方,看到没有墓碑,没有坟堆,上面还盖着杂物的三个小土包,肖知行肃目。
一个老汉跪在那里,“三位少将军战死,我儿是他们部下,与几位壮士把他们遗体抢了出来,埋在了此地,又交代草民一定要守好这里……”
肖知行颔首,“壮士大义。”
老汉满脸沧桑,墙瓦破烂,屋内毫无人气,他的孩子应是没再回来。
她亲手扶起他,“本王代宋家军多谢您大义!”
老汉忍不住泪水横流。
安置好老汉,肖知行让人看护好此地,立即给林如书飞信。
三人的遗体要怎么安排,得宋家自己拿主意。
回到空荡荡的将军府,这里才换主人一年,已沾了北蛮人的气息。
自有人把这些碍眼的装饰扒掉换了。
肖知行召唤诸将做安排,“从这里到这里,修建城墙,无需太过雄伟和高大。”
她划了近二十万平方的地出来,这里正好在鬼雄关外,像一个朝外的喇叭,两侧高山夹立。
她要建城墙的地方正是喇叭外侧,圈出来的地方,既是缓冲区,也是练兵场,还将是她的养马场。
这里大盛人管不到,北蛮人没力管,将独成空间,为她个人所用。
她会从此地培养一批又一批的将士、战马出去。
她的目标是扩军至五十万到八十万甚至百万。
广阔的北方藏得下这么多人。
这条城墙也不用修太好,有水泥再让将士们出动,还能就地挖土撅石,修建速度将很快。
做好安排,她在鬼雄关等着苏震回来。
四日后,杀气腾腾的苏南军带着两万余北蛮人头回到鬼雄关。
肖知行升帅旗,敲军鼓。
两万多头颅密密麻麻摆在地上,满军尽带白绫立于两侧。
百姓们缓缓走来。
肖知行开口,声音传荡四方,“诸位乡亲,本王今日割了两万北蛮头颅置于此,不为其他,只为祭奠满城英灵。”
“本王在此发誓,来日必马踏汗京,血债血偿!”
呜呜——
号角吹响,肖知行洒下三杯烈酒。
头顶乌云翻滚,风声烈烈。
扑通扑通,百姓们忍不住跪下,从呜咽变成哭嚎。
众将士怒吼,“马踏汗京,血债血偿!”
“马踏汗京!血债血偿!!”
渐渐的,百姓们抹掉泪水,挥舞拳头跟着怒吼,血债血偿!
肖知行一直看着,这一张带泪的含恨脸庞,已有了生气。
人啊,得有念想,才能有力气继续前行。
鬼雄关不能死气沉沉。
这里将是攻击北蛮的桥头堡,更是将来联通南北的枢纽。
至于这些头颅被北蛮来讯抗议,她的回答是:由爱国义士送来,本王无奈接受,汝国若安分守己,便不会有此劫难!
肖知行在鬼雄关待了十日,盛京的奖赏圣旨到了,下面将领都升了不少,她是奖无可奖。
赵云奇给她赐了个“总领北地边关军务”大臣的称号。
嘁,这是见她已经把三州军务捏在手里,无可奈何才赐的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名正言顺。
她喜欢得寸进尺,如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