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问反倒让肖远山诧异,“这有何奇怪的?你刚到京城能够低调忍耐,是明智之举,就是装疯卖傻我都不会奇怪。”
肖知行无话可说,竟然这么简单?
“父亲不怪我连你也瞒着?”
肖远山笑,“不怪,你小小年纪便知道藏拙,父亲很高兴,我就说嘛,她的女儿怎么会是一般人?嘿嘿,公主把你教的很好,你瞧着吧,越来越多的人会朝着指明灯奔过来,大家等的太久了……”
得了,问这个女儿奴简直是浪费口水,他已经自动把不合理的地方脑补圆了起来。
肖知行忍不住打击他,“这么多年了,人走茶凉,我也从未想过靠旁人,当年她没打算用他们,轮到我就能指使得动他们?”
肖远山笑着,忽然红了眼眶感慨,“你不懂,他们都是先帝……”
“先帝?”
肖知行现在反而对肖玉禛有些兴趣,从他的种种安排以及这些旧臣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那是一位英明的好皇帝,深谋远虑。
即使过了二十年,这么多人对他始终忠诚如一,他的人格魅力绝对是高的。
即使是赵云奇,似乎都没有说过一句肖玉禛的不好。
而且红色位面没有系统干预,在肖玉禛安排下殷朝续命两百多年,肖嫣更是女帝临朝,可见他的手腕与远见魄力。
说来说去,还是帝皇系统罪该万死!
又听肖远山叹道:“不怨他们,当年先帝已经给公主铺好了路,是她没有称帝之心,她信了他,结果一步错步步错,最终……”
肖知行点头,她懂。
女人一旦爱上了某个男人,哪怕明知道对方存在问题,也会想着再原谅他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
只是她大概忘了,皇位之争非比寻常,她的退一步和等一等就是永远与其失之交臂。
因为她的男人兼她的对手可比她心狠。
这是旁人都知道的理由,其中更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帝皇系统捣鬼,肖嫣能赢才怪。
肖知行找来鹰一,让她去查查到底有哪些人打算朝春闱下手。
尹一也确定白日那些朝臣确实无人联络,他们是自发跟随白风梅行动的。
而后又召来石家八人和肖云,如此这样吩咐一番。
第二日,主副考官进宫开始进行封闭式命题。
是的,大盛的春闱命题官就是他们三人,再加上一个皇帝。
他们四个会在三日内落定考题,然后将样卷送往贡院由专人封闭式印刷,再由三位主副考官亲自带着人守着。
直到三日春闱开始到结束,考官加护卫以及其他所有人还不许离开。
紧接着就地封闭式的五日阅卷,大批阅卷官员和小吏在春闱命题开始时就已经在贡院里等着了,他们会进行糊名、抄录、初步打分、随机交叉三次打分。
到第十五日阅卷完毕名次初定,然后再由主副考官把前几百名到一千名的卷子再看三遍。
有争议的卷子可以商量着三人一起定夺,最后这些名单和卷子会送进宫,由皇帝再最后看一遍,进行御旨盖章。
最终名单一确定,就是张榜公布,连带着那些原始考卷也会张贴公布以示公平。
到这时,他们这些人才能离开贡院。
整个过程差不多一个月,为此君子院这一个月也停了考试,不仅是因为她,其他几人也要参加春闱,干脆就都停了。
第二天,肖知行跟着黎国公、年长龄到了盛德殿偏殿,这里禁卫军守卫森严。
赵云奇已经在里面翻着书等着他们了。
“三位爱卿,题本范畴朕已经挑了出来,你们从其中择义命题便是。”
福禄亲自将一堆典籍分五次抱了上来,这次的春闱试题就在这些书里面出。
偏殿除了中间一张大班台,隔壁有三个房间,是他们这三天要居住的地方。
三人拱手,黎国公率先取了一本书翻了起来,年长龄也紧随其后。
他们会把挑出来的典籍之语进行组合改编或者断章取义,变成最终的各道题目。
肖知行袖手瞧了瞧这堆书,没有动手。
赵云奇奇怪,“元盛怎么了?”
肖知行干脆找了把空椅子坐下,笑容乖巧,“微臣从未参与过科举命题,怕闹笑话,我还是看着吧。”
赵云奇放下手里的书,失笑,“你也有畏惧谦虚的时候?”
肖知行一本正经,“这个微臣是真不敢胡闹,要是出错了题害得大家不能高中,那罪过就大了,全天下的举子都将恨死微臣。”
赵云奇笑起,“你有这份谨慎就难能可贵了,真不愿命题?”
“不了,微臣还是看着学着吧,说不定下次我就敢了。”
无论赵云奇怎么劝她就是不动手,转身跑去亲自给黎国公和年长龄端茶,吓的两人手抖。
赵云奇满脸无奈。
帝皇系统嘀咕,“她也有不敢的时候?”
福禄:“哎呦,王爷,这种事是老奴的活,您若是无事可做,去隔壁歇息?”
肖知行立即打蛇上棍,“多谢福禄公公体谅,那本王就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