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瑾光明正大带着一箱子账册来她的新建将军府见她。
“府里初建,简陋了些,请坐。”
肖知行示意白梅把账册带下去,她得慢慢看。
宁瑾落座,“主子,我的人三日后到,即可开工。”
肖知行点点等在那里的季白,“你和他去商量,季白小先生是我们的后勤总管。”
宁瑾眯眼,这小子,长的怎么如此招眼?
季白桃花眼微闪,自然看出他和肖知行相似的眼睛。
于是执礼微恭,“请宁老板随我去划地,签订协议。”
肖知行挥手让他们自便,无比愉快地当了甩手掌柜。
她的注意力已被黎珺直播间吸引。
来了,后院八卦大戏,她也爱看啊。
直播间观众更是一个个不嫌事大,呼朋唤友开始吃瓜。
黎府。
黎珺跪在黎国公面前,黎母捏着帕子满脸愁色 ,一家三口气氛僵硬。
“混账东西!”黎国公越想越气,忍不住将手边杯子甩下。
啪!
吓的黎母一哆嗦,“公爷!!”
黎国公起身,指着黎珺低声怒骂,“一个女人也摆弄不好,你这样,要我如何将黎国公府交给你?”
“家宅不宁,是败家之相!”
黎珺这几天也是灰头土脸,“父亲,当务之急,是平李府的不满,此事我错了,我亲自去负荆请罪。”
做都已经做了,他认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后宅女人玩弄的无奈与气愤,还有羞辱。
他有些困惑,齐孟舒这样决绝地欺骗自己,就不想要他日后的宠爱吗?
这与他学的人心之学相悖,但凡正常的女子,哪个不是在拼命讨好笼络夫君?
他想不明白。
甚至有一种齐孟舒只要孩子、在去父留子的荒谬感。
黎国公气的原地绕圈,“负荆请罪?哼,李老大人震怒,亲自跟我言明,若你不满婚事,他们会退婚!”
黎珺深深吸气,“儿子亲自去,跪在李府门前,赔罪。”
黎国公颤抖着手指着他,为他能低下头的决心,又心惊于他对自己的狠心。
此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大家都在等着看两府笑话。
黎珺若真的长跪李府门前,他不知道外人会如何看他?
为了追求权势甘愿屈膝?为了庶子愿意低头?能屈能伸?
这却也逼的李府不得不继续结亲!否则就是结仇了。
黎母忍不住气急,“你、你就没想过让那孩子生不下来?!”
后院的手段,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无声无息落产甚至死亡。
黎母心底恨极,齐孟舒,早知道,早知道——
黎珺闻言摇头,“母亲,你不许动手,她是肖远山侄女。”
哪怕对方说是和齐孟舒断绝了关系,但以对方的脾气,黎府要是敢伤害或者弄死齐孟舒。
那位曾经冲进后宫怒打过张贵妃的肖元帅,绝不会放过黎府。
不论血脉,那也是关乎镇国王府的脸面和威严。
还有,他心底有个最隐秘的想法。
齐孟舒,是那人的堂姐——
黎母恨的咬碎了牙,气得直揉胸口,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黎国公倒冷静下来,“既然你自己已有想法,去做吧,后果自负。”
也好,年轻时吃了亏,日后就不会再在同一地方栽跟头了。
年轻,就是还有成长转圜的余地。
黎珺磕头,“儿子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我会将齐孟舒拘在院里,无正妻允许绝不再让其踏出院门!”
“日后我后院之事全权交给妻子处理,我会信她重她,恩爱不疑。”
黎国这才露出一点笑意,“你亲自把这话说给你未来妻子听,大丈夫以信立世,方能有所作为。”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没多久,父子俩登门李府,黎国公进府拜见李太师。
黎珺众目之下,掀袍跪于李府门前,大声自悔:
“学生,特来跟师公请罪!”
李太师,的确是满朝权贵的老师,黎国公当年也被他老人家教导过。
黎珺喊一声师公,那就不是媚上,这一跪,也仅仅是后辈跟长者赔礼道歉。
不算谄媚妻族。
肖知行表示佩服,黎文修这人,确实聪明,就是少了一些实践的毒打。
黎府家风尚可,在这个时代看来,算是鼎盛清正之家。
他为盛京众公子之首,有些名副其实。
【黎珺处理的算不错了,没欺骗没敷衍,认错态度端正,敢作敢当,能屈能伸,也没有残忍伤害妾室和血脉,又给了妻子承诺,不软不硬,各方都顾及到了。】
【啧,这么说来他还再次给自己立人设了?】
【怎么能说是立人设?这是对自己形象的正面经营管理!让人看到他的处事风格,性格手腕,对于即将进入官场的人来说,好处多多。】
【他不杀那个孩子,就是仁和,爱惜子嗣;给妾室处罚,是公正不偏私、不重美色、不昏庸;给妻族承诺,能让妻子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