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雄关。
主城将军府内如今换了主人,由萧奎霸占成了自己的行宫。
宽阔大厅内,火把高燃。
萧奎坐于上首,所有成功活下来的北蛮将领和臣子集合于此,齐齐望向大门。
已梳洗好的阿奇和古那迈进大厅,噗通跪下。
“汗皇,汗皇,小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呜呜,小的该死,没有把殿下带回来啊——”
阿奇举着萧龙的宝刀涕泪横流,悲痛欲绝。
“六儿……怎么了?”萧奎死死抓着扶手,双目森寒,“他怎么了?!”
阿奇浑身哆嗦,有恐惧有绝然,他大声道:“殿下逝了!”
“他被人于战乱中暗算,又遭到大盛追兵围杀,小的找到他时,殿下已无回天之力。”
“他抓着小的的手,死不瞑目啊……他说他恨、他恨……”
萧龙呼哧呼哧喘气,面若阎罗,死死压着情绪咬牙追问,“恨什么?”
阿奇抬头看一眼众臣,豁出去了,“他说,他恨萧赤!”
轰!
黑夜猛然炸响惊雷,春雷,响了。
一瞬间,滂沱大雨哗啦啦而下。
“噗——”
“汗皇!!”
“巫医!巫医!”
厅内陷入混乱,萧奎众目之下喷血而倒,已面如金纸。
“胡说!你这贼子!贼子胡说!”
一个黑壮将领踹翻阿奇,暴怒,“大皇子最喜六殿下,他们是最最亲厚的弟兄,你竟敢污蔑离间他们,你该死!该死!”
古那爬起来掀开对方,牛眼含恨,“他的话若不信,还有我!我亲眼看着殿下遭到暗算从马背上栽下去!”
“他身边之人,大多是大殿下介绍!也只有他们,才能算计到到殿下!!也只有萧赤才能害到他!”
古那扯开胸膛露出狰狞伤口怒吼,“我差点也死了,殿下就在我眼前被害!”
“我眼睁睁看着的,我恨啊,我恨!!”
“乌此沙,你是不是心虚?你也是他萧赤的人!还有栗铭,他亲手被殿下所杀!你们才是贼子!”
“六殿下死的冤啊!枉他那般信重萧赤,却没想到有人狼子野心!殿下死不瞑目!”
“从今日起,我艾特部和你们这些贼子誓不两立!!”
“不会的!不是的!我们没有要害六殿下!这是污蔑!污蔑!”
乌此沙气怒交加,忍不住推搡古那,“大殿下临走交代我们护好六殿下,我们绝对不会害他——”
“狡辩!虚伪!殿下临死亲口说的话,就是铁证!”
“你们这些低贱的奴隶,我早就知道你们心怀不轨!”
那是艾特部最大的希望,就这么没了,古那恨,恨不得亲手杀了萧赤!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两方势力越辩越上火,开始大打出手。
安无锡大声嘶吼,头要炸了,汗皇倒了,两股大势力在这个时候反目,后果不堪设想:
“冷静!冷静!众位冷静!我们稍安勿躁,此事存在诸多疑点,我们需慢慢查证!请诸位冷静!”
古那怒发冲冠,“冷静个屁!事实摆在眼前!不需要查证,傻子都知道,六殿下没了谁是最得利者?”
“是萧赤!他想要汗位!”
这话一吼出来,场面顿时死寂,有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才被巫医救醒的萧奎听见此话,差点又昏过去。
他深深吸气,疲惫虚弱地挥手,“都退下!安卿留下。”
老虎余威犹在,众人互瞪着鱼贯而出,到了外面再忍不住打了起来。
安无锡眉头紧锁,“汗皇?”
“不管他们,死不了。”话落,萧奎鹰目含泪,“安卿,朕的骄儿,没了……”
安无锡忍不住哽咽,“汗皇节哀,如今……该如何处理?”
萧奎以手遮眼,“本汗知晓,本汗……不想信,没见到他的尸首,本汗不信他不在了。”
安无锡不敢再刺激他,“是,六殿下可能还在,此事有颇多疑点。”
“此战,臣也被扰的稀里糊涂,汗皇,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如果军中内乱,怕是……,还有,汗京那边……”
萧奎闭眼吸气,“传本汗命令,四日后班师回汗京,命古那领五万人驻守鬼雄关。”
六儿死了,平衡打破,他需速回汗京坐镇,弹压艾特部。
还有萧赤,此事是否是他所为,已不重要。
六儿没了,萧赤是几个皇子中权势最大者,已能直指汗位,他不得不防。
萧奎顿了顿,睁开赤红的眼睛,“让那个阿奇带人速回北州,将六儿带回来,让他回归长生天。”
他还有一丝幻想,他的六儿没见到尸首,可能没死呢?
安无锡叹气,“是,汗皇。”
这次被伤,汗皇也不年轻了,又连遭打击,他深深担忧,汗皇可别……
直播间热闹地讨论:
【果然,小王爷这一手毒,把矛盾立在了萧奎、萧赤、艾特部、甚至其他皇子之间,他们不得不开始争。】
【雄狮老了病了,就会忌惮、疑心所有年轻的雄狮,一个小小举动就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