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遮挡住了月儿所有的光亮。
苏杳杳撑着下巴看着黑黢黢的后院,心里没来由烦闷。
看来,她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个男人果然以权压人威胁她嫁给他了。
不然,以她爹疼爱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呢。
仔细想想。
她现在嫁谁都无所谓了,只要未来夫君对她好就成。可是,那是厉王,她是真担心万一她哪天不小心得罪他了,他一言不合就把她砍了怎么办?
这种自己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可真的不好受。原来,厉害如爹爹,在更大的强权面前,也显得那么渺小。
“小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杏儿拿出一件披风给苏杳杳披上,瞧着她一下午思绪都不佳,心里也不好受。
她家小姐,为何就偏偏被那厉王瞧上了。
“再多心事,您也得注意身体不是?”
苏杳杳点点头,抓着披风刚起身,忽而一阵风刮过,院子里就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苏姑娘,求求您去劝劝我家主子吧。”
主仆俩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苏杳杳回头看去,才见着厉王身边那个叫青衣的人。
“放肆,谁叫你私闯进来的!”
苏杳杳觉得,自己就算跟皇家差着身份,但好歹也是丞相嫡女。青衣大半夜擅闯她院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训斥他一顿不碍事吧。
可谁知,她话才刚喊出来,青衣便叫出来另一个黑衣女子,抱着她就往厉王府而去。青衣则是拎着两个丫头像拎小鸡仔似的。
“青衣,你要做什么?”
“你仗着自己是厉王府的侍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苏杳杳狠狠挣扎了下,一个劲儿捶着抱着她的黑衣女子,还不忘骂青衣。
青衣道歉,“苏姑娘,属下也是没法了,这才想请苏姑娘劝劝我家主子。”
“劝他?”
“劝他什么?”
……
虽然只见了几面,可苏杳杳印象中,厉王一直都很可怕。
那个阎罗王,会有什么事想不开?
可当她被人塞进厉王府的书房时,书房里充斥着难闻的浓重酒味,到处乱七八糟,好些书卷都被撕碎了,凌乱散在各地。
屋子里昏暗得可怕,倒是没见着那男人。可一想到那可怕的男人在里面,她只想逃离。
她转身跑去开门。
却发现,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
“青衣,放本小姐出去!”
“苏姑娘,属下就把王爷交给您了。”
就那么一声后,外面就没声了。苏杳杳吓得大骂,“青衣,你个王八羔子,本小姐要是小命没了,本小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全家都不会放过!”
“苏小姐,属下全家就属下一个人了,等您把王爷劝好了,属下任由您处置。”
“王八蛋!”苏杳杳气得跳脚。
“苏杳杳,是你吗?”书房昏暗处传来声音,幽森可怕,苏杳杳顿住叫,背脊都直了。
她缓缓转身,揪了揪裙摆,环顾四周,试探着着朝里走。
“厉王殿下?”
“我在这边。”
房间里很暗,仅靠一盏微弱的烛火维持,苏杳杳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越进去,越发现里面酒味越重,地上滚落了一地的酒瓶子。
她眉黛轻蹙,捂住鼻子。
“厉王殿下,您在哪?臣女找不着。”
“我在这。”
苏杳杳又侧转身朝声音的地方而去,突然,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一个心惊,屁股就是一痛。
“啊——”
顾玦今日喝了许多酒,脑子迷糊已经不清楚了。隐约似乎听得那个女人的声音,他以为是他出现幻觉了。
可即使是幻觉,他也想跟她说话。
直到重重落地声和惊呼声响起,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猛地睁眼爬起来丢掉酒壶。
“苏杳杳!”
“呜呜,好痛。”
顾玦掀开帘子,绕过屏风出去,一眼就看到黑暗里那抹慢慢爬起来姝色瑰丽的身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控诉。
顾玦吓了一跳,大跨步过去将人抱起来往明亮的书桌上放。
“哪里伤着了?”
苏杳杳屁股疼得厉害,想骂眼前这人两顿,可想着他的身份,强忍住了。
“厉王殿下,您干嘛在屋里丢那么多酒壶,光线那么暗,我踩着了,摔得我好痛。”
闻言,顾玦心里一阵懊恼,急切查看她手上有没有伤。
“我的错,哪里伤到了,我叫人去请大夫。”
“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