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次仁暗骂朱四一声匹夫,本官稀罕你那几个酒钱?本官要得是这官位!要得是这权利!
安次仁心里大骂朱四,面上却仍是肃哀的模样:“长官有所不知,下官并不为金钱所愁,下官视金钱如无物,平生最看不起唯利是图的小人,下官是担忧以己之陋才不足入魏将军的青眼,待脱下这一身官袍,便不能再为一方百姓造福,此乃小弟心中一大憾事。”
男人说罢,独自斟满一盏酒闷头喝下,又接连喝了三大盏,最后竟然以袖掩面大哭起来。
朱四听说,忙从旁宽慰:“安老弟莫要悲痛,我既然吃了你这许多酒,承了你的情,总要为你办些事情,你放心,不过一个地方官职,等我归了军,向上替你美言几句,不是什么难事,你若能造福一方,也是当地百姓之幸事。”
安次仁得了这话,心下大喜,面作感激之貌。
话分两头说,船泊岸口的头一夜,只有往来船客上上下下往来不止,到了第二夜,从船上下来几人,傍在黑黢黢的船影里,手中抬着两个大麻袋,沿着黑影走到一处,船老板随行在侧。
此时夜光不明,船头的阴影处站着一黄衣人,船老板走到黄衣人跟前,指了指那两个麻袋:“两个。”
那人扫了一眼麻袋,问道:“怎么是你来,和尚呢?”
“和尚先回了寺庙,说是庙里有事,他们等不到第二夜,船靠岸的头一夜便走了,委托我交给你。”船老板说道。
那人不疑有他,让身后的几个下人上前接手,抬过麻袋。
其中一个下人惊疑道:“怎的这样重?”
船老板忙说:“其中一个是孕妇,另一个长得丰盈些。”
黄衣人点头:“这次的货如果让老爷满意,你的那份好处少不了。”
船老板试问了一句:“不知可否将我家妻小放回?”
“你急什么!你老婆孩子好得很,你一个商人,难不成让他们跟着你受人冷落白眼,咱家老爷不会对他们怎样,天天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着,不知道多快活,只怕你让他们回,他们还不一定愿意,你安心替咱家老爷做事,实再不行,你再娶一个又有何妨。”黄衣人说罢,便带人离开了。
船老板看着那几人离去的身影,一双手掩在衣袖下,死死攥住,等着罢,收拾你们的人来了!!
黄衣人领着下人从县衙后门进到院子里,七拐八绕走到一院落前,此处院落的大门上了锁,男人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院门打开,让下人把麻袋搬进去。
“我先去前面招呼,你们几个把人丢进屋里,出来后记得锁上房门和院门。”黄衣人吩咐道。
那几人齐声应“是”。
待黄衣人走后,几人将麻袋搬进屋内和以前一样解开麻袋,把人腾挪出来,然而这次不一样,麻袋解开,里面居然是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
几个男仆来不及想更多,呼喊声卡在气管处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黄衣人走到园中,见县令正在宴请那个叫朱四的守将,便站在不远处静候,不上前。
安次仁见了,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席,走了过去:“怎么样?”
黄衣人附耳低声把新进两个女人的事情简要说了。
“大人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安次仁一边得了朱四替他保官的承诺,一边又有了“新货”,心下畅美无比:“做得不错,回头厚赏。”
黄衣人欢喜得连连应下。
安次仁回了座,侍女递上酒来,便对着朱四举杯歉意:“刚才下人来报,家中老母亲身体有些不适,把喝得药又吐了出来,哎!”
朱四听说,便要起身告辞:“既然是老夫人身有恙,怎好继续打扰,今日这场酒没白喝,安老弟赤子之心,对外造福百姓,对内亦是孝子贤孙,称得上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朱某不久留了,这便告辞。”
安次仁故意在朱四面前提母亲身体染恙,便是有逐客的意思,他已急不可耐地想去后院瞧一瞧。
朱四谢辞,安次仁还假模假样的再三款留。正说着,一下人忽然匆忙跑来,声气急喘,脚上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怎么学得规矩,大呼小叫,平日我对你们宽仁,你们这些奴才便没大没小,现有贵客在,你们还不收敛些!”安次仁骂仆人,还不忘把自己夸赞一番。
那下人咽了咽干涸的喉咙:“门外有一人自称是边境来的,说是姓魏,身边带了好些穿轻甲的护卫,小的不敢擅自作主将人放进来。”
朱四略一思索,猛得站起身:“姓魏?难道是魏小将军,魏秋?”
说罢径朝府衙大门走去,安次仁一听,也慌得跟在身后,心道,这魏秋是魏大将军的堂弟,若能和这人沾上一点关系,日后何愁不发达。
两人来到大门前,只见阶下三排轻甲侍卫,阶下停了一辆马车,两人立马趋阶下迎。
“下官朱四拜见魏小将军,不知小将军到了平川,不曾远迎,望小将军担待饶恕。”
安次仁跟在一边,把背躬成了虾,两手合抱环在身前行作揖礼,这个场合,没有他出声的份。
过了一会儿,只闻车帘揭起声响,朱四忙近到车马前,随候听令。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