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柒准备直切主题,于是便在轻咳了两声后,用极为关切的语气,轻声问向了甜甜……
“甜甜,你好端端的,怎么大晚上的跑到那条马路上去了,我记得……那边挺荒凉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吧?”说完,程屿柒便在不经意间一直悄悄看着甜甜的脸,他在观察着甜甜的面部表情,观察着她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可程屿柒等了许久,甜甜都没有对这个问题予以答复,仅仅就是低着头,皱着眉,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让程屿柒完全看不懂。
“甜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程屿柒不依不饶的进一步逼近。
见程屿柒神情关切,高甜格也终是在轻叹一声吼,缓声答道……
“唉……阿柒,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我吗?”高甜格的眉宇间愁眉不展,显然是心中藏着事情。
程屿柒立刻展露了一个淡淡的温馨微笑,回应着甜甜说道:“当然,你说什么我当然都会相信的。”程屿柒的语气很肯定,他想用这种肯定的态度,尽可能的打消着甜甜的顾虑。
高甜格虽然还是很犹豫了,却也是在几秒钟后缓缓开了口,轻声说道……
“那天晚上我出去买零食的时候,刚走到半路……我就发现我的身后有人在跟踪我,我怀疑可能是流氓或者人贩子之类的……所以我扭头就跑了……结果那人就一直追我,慌乱中,我没注意方向,就跑到那条马路上去了……”高甜格断断续续的说着,中间在停下来回忆的时候,程屿柒也没有打断她。
直到甜甜讲述完毕了,程屿柒才佯装着又关心又焦急的神色问道:“那你看清对方的长相了吗?”
高甜格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床榻的边缘,微微的点了点头,而此时,她原本就紧皱的眉头,变得更加深邃了。
在高甜格点头肯定的瞬间,程屿柒的内心立刻泛起汹涌的波涛,但他却依然用出淡定的口吻,轻声的问向甜甜……
“那他长什么样子?”程屿柒的眼睛,不曾离开过高甜格的脸,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甜甜的每一个反应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甜甜朱唇轻启,却只是先幽幽的说出了两个字:“一个……”。接着她又是停顿了片刻,然后在吁了一小口气后,终于又继续说道……
“……应该是一个中年人,男的,戴着面具,身材很高大。”
戴着面具?在这一刻,程屿柒的双眼短暂的微眯了一下,幅度之小,速度之快,完全没有被甜甜察觉到。
“是什么样的面具?”程屿柒继续故作好奇的问道。
“我不认识,看上去像鬼怪一样的面具,很恐怖,很狰狞的鬼怪。”高甜格摇着头喃喃答道。
程屿柒当然知道甜甜所说的戴面具是不存在的,那人根本没戴什么面具,因为那个人明明就是他自己。
可是他却不敢断定,甜甜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眼前的甜甜,神色看上去虽是有些许的迷茫,但呼吸稳定,眼神清澈,并不像是在说谎的表现。
“难道说是因为夜晚的光线太暗了,所以导致甜甜看错了吗?可自己明明还戴着口罩,哪会有面具外面套口罩这种操作?”虽然程屿柒不知道自己的口罩什么时候跑掉了的,但是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甜甜面前摘下墨镜的时候口罩一定是还在的。
“那又会不会是车祸造成的记忆错乱呢?还是说……这种情况是杨蛮曼所给的药物导致的?再或者说……甜甜就是在说谎,只是她的演技太好,所以自己分辨不出来吗?”程屿柒在心中暗自盘算着眼下会出现的各种可能。
“假如……假如甜甜是在说谎的话,那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已经认出了那个人就是我呢?”
程屿柒的心中有些乱,但这一切的种种,还都只能停留在猜想阶段,在没有定数之前,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恍惚间,程屿柒竟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了解眼前的高甜格了……
沉思片刻后,程屿柒突然又察觉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于是他又一次试探性的问向了甜甜,轻声的说道:“可是……只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话,那我怎么会不相信呢?这有什么值得我不相信你的吗?”
程屿柒敏锐的发现,甜甜在情绪和表情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在话语的内容上却有着很大的破绽。如果如她所言,刚才的形容就是她所认知的全部事实的话,那为什么还会说出那句是否「什么都会相信她」的疑问呢?
果然,听程屿柒这么一问,高甜格又一次皱着眉陷入了沉默当中,而且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的都要长。
程屿柒有点坐不住,于是又追问道:“你把这些告诉警察了吗”
从表面上来看,程屿柒问的是「甜甜是否把自己所见告诉了警察」,可实际上,他问的却是「这跟你和警察说的一样吗?」这个问题。
而令程屿柒意想不到的是,高甜格竟然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沉声答道:“是的,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