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兰想起了小的时候,自己再喜欢的东西,只要长姐看上了眼,父亲就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在父亲的怀里肆意撒娇的,从来都只有赵月玑,而她只能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羡慕着。
幻想有朝一日,她也能是父亲宠爱的孩子,赵家最尊贵的小姐。
赵熙兰苦笑了一下,声音低颤:“是啊,在您心中,我哪比得上长姐呢?”
顾景元的声音响起:“我要休了你,你马上滚出顾家,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赵熙兰脸色苍白,锦弦爬了过来,拉住顾景元的裤腿,哀求道:“不要啊少主,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少夫人无关!您要罚就罚我吧!”
顾景元踢开她:“滚!你算什么东西!”
锦弦趴在地上颤抖,杨柔凝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赵月玑冷眼看着一切,不发一言。
赵熙兰咬了咬牙,她上前一步,直视着顾景元的双眼。
“夫君,你真要休了妾身?我们成婚还不到半年,你就要休妻,若是顾城主知道了……”
顾景元的眉头皱了一下。
赵熙兰继续说:“妾身犯了错,夫君想怎么责罚都可以,但妾身再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二小姐,若是让城主知道,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休了妾身,只怕会心生不悦啊!”
顾景元的脸上浮现出犹豫挣扎的神情,赵月玑冷笑一声,她知道,顾景元不会为了杨柔凝休妻。
如果真的休了赵熙兰,他连一个身为高门贵女的正妻都没有了,杨柔凝的家世顾城主是看不上的。
顾景元不会放弃父亲在朝堂上的势力,他需要赵家为他撑腰。
果然,顾景元低下头,安慰杨柔凝:“柔凝,所幸无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
杨柔凝咬了咬唇,还想说什么,但瞧见顾景元的脸色,也只得不甘心地闭嘴。
顾景元望着跪在地上的锦弦,冷哼一声,搂着杨柔凝离开了。
赵熙兰松了一口气,差点站立不稳,锦弦急忙起身扶住她,赵熙兰面对赵宰相,欠身行礼:“父亲,熙兰告退了。”
赵宰相没有看她一眼,赵熙兰转过身,迈了几步,只听赵宰相沉声叹气:“真是冤孽啊……”
赵熙兰身子一颤,闭上了双眸。
回到漱雨阁,赵月玑检查着御少暄手上的伤,擒云急忙说:“少奶奶,不必担心,少爷是皮外伤……”
御少暄瞥了他一眼,擒云识趣地闭嘴,御少暄扬起下巴:“好疼。”
赵月玑瞪着他:“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怎么下得去手?”
“当时,我只想着一定要保持理智,离开柴房,我不会碰其他人。”
赵月玑低下头,轻轻吹着气,御少暄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如同最妙的工笔,描摹在白雪一般的瓷玉肌肤上。
御少暄抬起另一只手,顺着赵月玑的眉心轻轻往鼻尖描摹,赵月玑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
她一双眸子里盈满了晶莹的水光。
“你今日真好看。”御少暄说。
赵月玑昂起小脸:“我哪日不好看?”
“好看。”御少暄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温柔的笑意,“从初见到现在,一直都好看。”
赵月玑脸一红,低下头去:“油嘴滑舌。”
擒云扭过头,露出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春信柳溪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赵月玑看着御少暄的手,喃喃道:“昨晚你既然已经离开了柴房,为何不回漱雨阁?”
“我受了伤,怕吓着你,而且……如果行踪暴露,就引不出锦弦了。”
“你故意设局,为何不提前知会我?”
御少暄愣住了,他喃喃道:“我想着,不要让你为这样的事忧心。”
“你觉得你可以护住我。”赵月玑抬起头,双眸像星辰一样明亮,“但是,我也能护住我自己,这次,是我提醒小淮王查玉允。”
御少暄看着她,勾起唇角:“我明白,你有多聪慧多有本事,我都知道,只是……”
赵月玑握紧御少暄的手:“所以,很多事情,你可以告知我。”
御少暄眸子里的光震了一下,他沉默半晌,嘴角扬起弧度:“我知道了。”
赵月玑笑了起来,低下头说:“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会长好,但是你要注意,别沾水,饮食要清淡。”
“好,我都听你的。”
容谙和赵芙妤走进鸣凤阁,容谙吩咐丫鬟:“去给三小姐泡一杯暗香茶。”
“奴婢遵命。”
容谙转过身,赵芙妤问他:“殿下打算如何处置玉允?”
容谙冷哼一声,道:“吃里扒外的人,本王断不会留,打一顿赶出府吧。”
看到赵芙妤沉默不语,容谙伸出手,却又犹豫了片刻,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