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你的脸咋了?这是被谁给揍了吗?”钟佩珍惊讶地捂住双唇,“一会儿你来我房里拿点药涂一涂吧,消肿得快些。”
许春燕只是冷淡地撇了她一眼,没吱声,甚至直接越过她,连声招呼都没打。
在她看来,自己挨母亲这一顿毒打跟钟佩珍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她告诉自己这件事,她哪里敢动这样的歪心思!
面对小姑子的冷淡反应,钟佩珍微微蹙眉,心中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小姑子到底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这么对她会不会太过了?本来她母亲就因为她是女孩儿而苛待她。
钟佩珍想把人叫住。
可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小姑子帮婆婆做过的“恶”尽数涌入脑海,她立刻断了这个念头。
不行,不能原谅她,如果那天不是阿玲一块去割猪草,现在她的闺女已经没了。
许春燕没拿到钱,甚至还被母亲给毒打了一顿,心情差得很,加上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随便对付了几口昨晚的剩菜剩饭就把自己关到屋里去了。
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出门了,一旦被那几个‘好姐妹’问起来,而她却什么也拿不出来,会很丢脸。
洗漱过后,钟佩珍一刻也不敢耽搁,独自一人乘着乡巴去了城里,去了县人民医院。
她昨天食用了婆婆炖的甲鱼汤,担心肚子里的闺女会出什么差池。
如果闺女真的因此出了点什么事,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妇产科医生检查过后,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叮嘱她以后千万要少吃或者尽量避免寒性的食物,食用多了会导致胎停。
钟佩珍松了口气,拿起检查单走了。
在去往医院大门的路上,她的脑子里又不断冒出新的疑虑,她左思右想实在还是不放心,便又折了回去。
此时正有其他产妇在诊室里做检查,她在外面稍微等了一下。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里面的人出来了,是一位和她年纪相当的女人,肚子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那女人面容俏丽,发型是时下比较时髦的卷发,眼角虽然染上了一丝岁月的痕迹,但整体看起来容貌还是相当出色的。
再往下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手镯。
莫名有几分眼熟。
那女人见到诊室外的钟佩珍,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钟佩珍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镯子,便见那女人忽然匆忙地加快脚步离开了。
妇产科刘医生忽然拿着单子追了出来,朝那女人的背影挥舞道:“李玉兰同志,你的单子没拿呢!”
听见这个耳熟的名字,钟佩珍的瞳孔猛地一震。
李玉兰?
她听婆婆提起过“玉兰”这个名字。
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此时,钟佩珍的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阵土拨鼠般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玉兰???】
【她出现了,李玉兰出现了,她就是渣爹的白月光!】
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钟佩珍的心沉到了谷底。
叶霜霜却显得格外激动,仍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渣爹怕人说闲话,在北山街给李玉兰租了间屋子,两人每天偷偷地酱酱酿酿,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们才是夫妻呢!】
听到这里,钟佩珍终于沉不住气了。
李玉兰无论是身家还是长相,哪里都比不上自己,她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她不甘心,想追上去要一个结果。
可眼前哪里还有李玉兰的影子?
“这位同志跑得是真快,连检查单都不要了。”医生追不到人,叹着气折了回来。
看见诊室外的钟佩珍,推了推眼镜疑惑道:“同志,你不是检查过了吗?可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进来吧。”
钟佩珍点了点头,跟着医生进了诊室。
目光瞥见桌上的病历单,上面写着李玉兰的名字。
怀孕四个多月了。
和她差不多时间怀上的。
他们俩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李玉兰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许建平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钟佩珍的心头涌现。
想到李玉兰可能怀着许建平的孩子,她顿觉精神恍惚,胸口钻心的疼,就连医生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医生拔高音量:“这位同志,你要是没问题就可以走了,外面还有人在排队检查。”
“不好意思,赵医生。”
钟佩珍回过神来,问了几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得到答案以后便拖着沉重的双腿出了诊室。
【呜呜呜,有妈真好,全家上下只有她才是真正关心我。】
叶霜霜知道钟佩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