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戴着黑框眼镜,长得还可以,就是气质忧郁了一些,不那么开朗。
“周老师来了,快进来吧。”
男生叫许岩,虽然『性』格沉闷,但对周夏倒是一直很热情好客。
周夏把伞收进门边的收纳筐里,在玄关换了拖鞋,跟着他朝里面走。
“我爸妈都去上班了,今天只有我在家。”
许岩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倒了杯热水:“今天外面很冷吧,这么大的雪还让周老师赶过来,真是辛苦了,喝杯热水吧。”
周夏去接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总感觉许岩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
他抬头去看,许岩却很快把视线撇开,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周夏便觉得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两人很快就进入学习状态,许岩很聪明,周夏教他的东西他不仅接收的很快,还很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看着他很快就把一些难度系数很高的高考模拟题写出两三种解题方法,周夏就忍不住想,这个孩子已经这么聪明了,到底为什么还要找家教。
自己收的课时费还不低,这样想想,顿时觉得这钱挣得有些亏心。
课时很快就结束了,周夏像往常一样留了作业,掐着点下课,许岩热情留他吃饭,周夏拒绝了。
许岩留不住他,就不管说什么都要送他出去,看他这么坚持,周夏也不好推辞,穿上衣服跟他一起下楼。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一些,现在是饭点,外面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周夏冷得打了几个喷嚏,握着伞柄的手也被冻得通红。
许岩把伞歪一点,低头看着他,周夏脸本来就小,缩在围巾里更显得只有巴掌大,栗『色』的头发蓬松微卷,肤『色』有些病态的白,睫『毛』浓密卷翘,偶尔轻颤着扇动,被冷风吹红的鼻头也是精致秀气的,整个人有种清冷脆弱的易碎感。
许岩看得心热,想到马上就是家教的最后几节课时了,像这样跟周夏独处的时间为数不多,心里一急,竟然伸手一把抓住周夏握着伞柄的手。
周夏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把手抽开,黑伞从两人手里脱落,掉在地上,被风吹着滚了几圈。
没有了黑伞地庇护,周夏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皱着眉头看向许岩。
“许同学,你做什么?”
天气冷寒,许岩却头脑发热,又上前一步,周夏被他『逼』得往后退,后背都贴到了墙壁。
许岩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周老师,不,周夏,我对你一直都有好感,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以我的成绩根本不需要请什么家教,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才会请你当我的家庭教师,当时在网上第一次看到你的证件照时我就心动了,后来见到你本人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心,周老师,周夏,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我们试试。”
周夏看着面前的男孩,丝毫没有被他的热情所感染,面『色』一点点冷下来,抬手把他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强硬掰开。
是自己大意了,给他上了这么久的课,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他对自己有这方面的想法。
“许岩,我只是你的家庭教师,这段时间我们合作也算愉快,除此之外我没有与你发展成其他任何关系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让你后悔的事。”
许岩用力摇头,神情激动:“我不是头脑发热,我想了很久,每天每夜都在想,周夏你不知道,每次你过来的前一天,我都激动的一整夜睡不着,你走以后我又发了疯希望下一次赶快到来,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周夏皱着眉头,许岩这个状态,是已经有些异常了。
见周夏一直不说话,神『色』中还有显而易见的厌恶,许岩也稍稍冷静一些,忍耐着,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觉得我是个男生?可是我看得出来,你明明也是喜欢男生的,周夏,我们是同类!”
周夏本来已经不打算再跟他多说,可他最后这番话却又在自己心里掀起骇浪,尤其是“同类”两个字,像把利刃,生生扎进他身体,疼得快要滴血。
许岩看出他的动摇,又走过来,低头看着他,用诱哄的语气跟他说:“你放心,不要害怕,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周夏抬头望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岩见他终于肯看向自己,心里又很欣喜:“我,其实我刚知道自己的『性』向时也很害怕,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是这种事情是上天注定的,谁又能改变得了,既然不能改变,不如就坦然接受,你说是不是,周夏。”
周夏抿着唇:“我和你不一样。”
“一样的!”许岩却又激动起来:“是一样的,周夏,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知道你跟我是一类人,所以才会请你当我的家教,我是真的喜欢你,哪怕被别人说成是同『性』恋变态我也无所谓,我们两个有病的人,在一起不是刚刚好吗,我们……”
“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谁跟你是一样的人。”
不等周夏先有回应,一声裹着冷风的低吼便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簌簌的飘雪里,一个身影斜靠在路边的护栏上,身材修长挺拔,两条腿长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