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知道,一旦与大齐开战,需要耗费千万银两,为何还要极力促成,莫非是要将大燕推进万丈深渊才肯罢休?”
尤瑜怒斥宋言,心里是乐开了花,这可是宋言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最多,他也就当着群臣的面,说出实情而已。
他这话落下,柳承志惊然色变,宋言一向谨慎,为何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秦风同样面露喜色,若不是碍于场合,恐怕都要大笑两声才行。
惠文帝同样一脸不解的看着宋言。
反倒是宋言,却不慌不忙,笑道:
“先生何必心急?”
“先生只看到一旦开拔耗费巨大,可曾想过,迁移北境百姓,也是劳民伤财?”
宋言看向吴定,吴定心头一惊,宋言问道:
“吴尚书,动民不仅伤财还伤根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这其中所耗费的银子怕是不比开拔的银子少多少吧?然解决一个问题又会衍生出其他问题,何时是一个头?”
吴定很想否认。
可对上宋言炙热的目光,他只能咬着牙默然不语。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话,如何做到北境安宁而已。”
群臣一听北境安宁,脸色顿时大变。
他们即便不愿意与大齐开战,自然也希望北境安宁。
惠文帝深吸了口气,语气威严,
“好一个北境安宁,若无大燕人人都有如此决心,何惧大齐与北荒蛮夷?”
尤瑜何等聪明,从吴定难看的脸色就能看出,迁民也只是纸上谈兵,不可能轻易做到。
宋言这招围魏救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一个北境安宁,迁民哪怕也需要耗费银两,至少能保证不起战乱,百姓不用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你自己也说了,一旦开拔,动辄千万银两,以大燕如今的财政,如何承担,至少迁民的话,可以缓慢进行。”
问题又回到了,尤瑜死抓着这个不放。
宋言心里也清楚明白,哪怕惠文帝不愿意承认,听到尤瑜这话,脸色也瞬间暗淡了下来。
“老夫知道,你在北境与北荒一战功成名就了,可你能保证,与大齐一战,能稳操胜券吗?”
稳操胜券?
这谁敢保证?
惠文帝闻言,也露出怒色,这老匹夫,简直是强词夺理。
“尤先生这话,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行军打仗,谁敢保证能稳操胜券?”
柳承志冷言道。
尤瑜根本不理会柳承志,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宋言。
宋言微微沉吟,摇了摇头,
“无法保证。”
尤瑜傲然而立,眉宇间皆是洒脱,
“既然弊大于利,这场战该不该打,即便是民间百姓都知道,你还不知吗?”
群臣暗暗摇头,经过尤瑜这般分析,哪怕坚定的主战派,此刻心里也开始打鼓。
难道,当真要忍气吞声才行?
惠文帝也颇为无奈,似乎也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直言不讳道:
“宋言,你且说,这场到底该不该打?”
一时之间,偌大的太和殿,群臣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宋言身上。
宋言沉默。
他没有即可回答,落在尤瑜眼中,只以为他自己都不确定,开始想着如何认输,才能挽回颜面了?
可惜,太晚了。
他悠然自得,刚要开口,却被宋言抢先了一步,
“臣还是那句话,打。”
他这话一出,群臣顿时露出愤怒之色,不少人已经开始指责宋言。
“宋言,你可知,你轻飘飘一句话,或许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若是北境有失,你将是千古罪人。”
“哪怕当初的武国公,都不敢像你这般。”
“就是,宋言,你想万死难辞不说,这军费难道由你来出吗?”
“……”
面对群臣的指责,宋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尤瑜趁热打铁,高声道:
“宋言,你当真以为有些许成就就不知天高地厚。”
他转而又向惠文帝作揖道:
“陛下,还请治罪宋言。”
“请陛下治罪宋言。”
群臣附议,秦风恨不得落井下石,可他也是主战派,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墙头草,否则惠文帝定然会不喜,得不偿失。
可惜了。
宋言苦笑,这群人只会口诛笔伐就算了,还会见缝插针。
“宋言一心为国,何罪之有?”
秦牧怒喝一声,一时倒是止住了不少人的声音。
惠文帝见状也摆了摆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