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旭一身囚服,几乎被冷汗浸透,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堪,见到黄友新的那一刻,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刻都不敢松手。
黑衣人仅回来一人,可谓是九死一生。
黄友新面色阴沉,对结果似乎已有预期,却又不愿意接受,
“其他人呢?”
“十人人围杀澜庭阁,至今未归,恐怕是凶多吉少。十人劫狱,遭遇埋伏,仅剩小人一人,护送公子回来。”
黑衣人单膝下跪,垂首如实禀报。
阻拦宋言的两人,杳无音讯,多半已惨遭不测。
青城山如此多的匪徒,居然拿不下区区一个宋言,如此周密的计划,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黄友新心如刀绞,明知故问,
“埋伏?宋言当真没死?”
黄书序为何突然提前离开,只留下书信提醒。
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目光比黄友新长远太多,也谨慎太多。
他仔细查过宋言的过往,早前在天京,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可在武侯府危难之时,才一改常态,不仅能文能武,智计还远超其他人。
所有与他不对付的人,无不是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青城山虽是一处险地,但真正能够留下宋言吗?
黄书序怎么敢拿整个黄家去赌?
既然如此,他身为人父,提醒黄友新之后,已经没有任何愧疚知心,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不想黄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而已。
宋言如果死了最好,如果假死,那为的就是诱他们上钩。
“是是,是的爹,是宋言,还有梅秋风……是他一直追杀我们,快走吧爹,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们……走啊。”
黄旭五脏冰凉,语无伦次。
眼下的建康府,对于他来说,已然不是往日里寻欢作乐的欢乐场所,而是人间地狱,让他不寒而栗的地方。
“你闭嘴。”
黄友新怒不可遏,心中的郁结之气,犹如火山一般,瞬间喷涌而出,黄旭首当其冲,
“若不是你惹下大祸,何至于此?”
“老夫戎马一生,才有了如今这般权势,却要毁在你这畜生手上。”
黄友新悲痛难忍,心有不甘,面对滚滚江流,长声笑道:
“老夫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当真要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被算计的体无完肤,黄友新心中的阴影面积急速扩大。
后悔没有听从黄书序的劝告?
那并非他的错,是黄书序不念父子之情,弃他而去的。
“爹,我们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眼下,在此地多待一刻,黄旭都会觉得不安。
在他们身后,黄友新早已准备好的船只,只要众人上船,任由宋言能够飞天遁地,也奈何不得他们。
黄友新叹了一声,目光幽幽,
“恐怕是来不及了。”
他目视黄旭,心中爱恨交织。
若不是他自小对黄旭疏于管教,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待他后知后觉,以为需要管教的时候,黄旭的秉性已然定性,根本无法管教与约束。
加上黄旭的生母,对他的宠溺和毫无底线的维护。
这才让黄旭变本加厉,愈发的放纵无度,目中无人。
时至今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何来不及……”
黄旭瞠目结舌,到嘴边的话截然而止。
数十道身影在黑夜中渐渐清晰,其中为首的两人,看着黄友新父子二人,眼中满是仇恨。
明显,这伙人是敌非友。
“你们是谁,是宋言派你们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阴魂不散,定要赶尽杀绝?”
黄旭的精神一度将要崩溃。
从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成为阶下囚不说,还一路被追杀,无休无止。
黄友新身边的中年人一步跨出,将黄旭护在身后。
黄友新看清两人的面容,眼中杀意浓烈,
“难怪宋言能够如此轻易从青城山脱困,原来是你背叛了老夫?”
“黄大人别来无恙。”
“你这狗贼,当年害我顾家家破人亡,今日,我夫妻二人,便要将你们父子碎尸万段,告慰我顾家全族的英灵。”
郑钱面无表情,顾玲面冷如霜,娇声呵斥道。
黄友新心头一颤,目光落在顾玲脸上,
“原来是顾家的余孽。”
他深深看了顾玲一眼,目光又转向郑钱,
“你不过是我黄家养在青城山的一条狗,也敢噬主?”
郑钱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杀意,
“你这等残害忠良的乱臣贼子,还不配让我臣服,今日,你们父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