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渠跟在黄友新身边多年,耳濡目染。
遇到紧急事情,也学会了临时应变。
并且,这事情来得凶险,根本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
若不是黄友新恰好来了周安县,以黄玉明的能耐,还有那护卫临死前的交代。
等东窗事发,黄玉明绝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黄玉明明明就告诉他,追出去将田府刘氏灭了口,现在却发现刘氏还活着……
“你如何应对的?”
黄友新看着黄渠,脸色阴沉道。
黄渠轻声道:
“小人在城西药铺的掌柜那里买了砒霜,给田家的尸体都喂了,药铺掌柜也已经打点过了,他知道厉害关系。”
黄渠说到这里,见黄友新的面色稍有好转,嘴角的八字胡颤动,眸中的诡计愈发阴暗,
“哪怕没有找到刘氏,她去了官府报案,大可反咬一口,说是她毒害了田家二十一口,有药铺掌柜作为人证,至于仵作那边,还要大人让姑爷去透个风。”
黄家的姑爷吴志鹏……
可他们却没有想到,吴志鹏已经暗中倒向柳玉麟和宋言。
只可惜,吴志鹏下的这盘棋,最关键的那护卫,却被黄友新暗中除掉了。
现在这件事情,可谓是乱作一团,每个人都各怀鬼胎,但天算不如人算,似乎都棋差一招。
“你办事严谨,我倒是放心。”
黄友新心思深沉,道:
“这件事情,就按你的意思去做,不过……此案现在变得复杂了,志鹏一人,恐怕还做不得主了。”
黄渠点了点头,
“毕竟柳玉麟才是周安县的县令,此事恐怕还要大人您出面才是。”
黄友新颔首,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府中护卫的声音,
“大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慌慌张张地做甚?”
黄友新皱眉呵斥。
护卫指着府门的方向,紧张道:
“县令柳大人带人来抓拿公子,说是田家命案与公子有关,要带公子回去审查。”
黄友新与黄渠对视一眼,心中惊然。
那生还的刘氏,还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而且还去县衙报了案。
“柳大人,凡事还要讲究证据,只凭刘氏姐弟一面之词,便断定此案是我儿犯下的,是否太过武断了一些?”
黄友新与黄渠迈步向府外走去,只见吴志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拦在府门前,与一众虎视眈眈的衙役,还有柳玉麟和宋言对峙。
柳玉麟冷哼一声,
“是否与黄玉明有关,将他带回县衙,一审便知,吴大人这般阻拦,是做贼心虚?还是想包庇黄玉明啊?”
“若我儿当真犯下大罪,只要证据确凿,不用柳大人开口,我便是大义灭亲又如何?”
吴志鹏寸步不让。
宋言看着他,心中不由感慨,这老小子,奥斯卡都欠他一尊小金人。
“让开。”
柳玉麟面冷如霜,怒喝一声,道:
“你若再不让看,休怪本官不讲同僚之谊了。”
得知田家惨案,柳玉麟心如刀绞。
他知道黄玉明无恶不作,却没有想到,黄玉明居然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
他和宋言本就定好对付黄玉明的策略,这还未开始施展,这浑蛋居然跑到田家去,想要轻薄刘氏。
见丑事败露,居然杀心大起,直接将田家上下屠得一干二净。
两人再想到吴志鹏今日的言外之意,那个足矣让黄家致命的东西,恐怕也与此案有关。
这一切吴志鹏都心知肚明,他不但没有阻拦,反而以此作为筹码。
想到此处,柳玉麟对吴志鹏没有丝毫客气,哪怕知道他在演戏。
可吴志鹏却以为,柳玉麟情到深处,情不自己而已。
“柳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黄友新迈步走来,众人一一让开,柳玉麟见他第一眼,心头不由一跳。
他怎么会在周安县?
宋言并不认识黄友新,但从柳玉麟的神情中不难看出,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下官拜见黄大人。”
柳玉麟躬身作揖。
原来是黄友新……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周安县?看来,这淌水是越来越浑了啊……
“柳大人,你擅自带人闯本官的府邸,所为何事啊?”
黄友新明知故问。
柳玉麟冷声道:
“昨夜,北城田家二十一口被害,唯独田家刘氏幸免于难,今日到县衙报案,指认凶手是黄玉明,为了查明此案,下官这才带人捉拿黄玉明归案。”
“柳大人可有证据?”